黎川:“大少送沐先生院的事,是你告诉老爷的。”
虞少爷握住媳妇的手,拉怀里取,“我是说几十年后。”
千夜听过三国的故事,也知孙尚香与刘备相差三十多岁,但不知孙尚香后来的归宿,不禁唏嘘,“殉啊!”
千夜不知是不是自己听差了,一贯对她不假辞的虞老爷,今日竟有一丝温柔。千夜不敢多看,忙不迭跟着小厮走了。
捻儿吓得不敢说话。千夜替她解围,“这丫年纪小,平日又极少少爷院,对花园自然不熟。”
千夜想了想,要什么样的,人去世,另一个人没法独活呢?她想她不会,他活着的时候,自己尽力救他;他离开了,她会很难过,但也会慢慢走阴霾,重新生活。但是,虞少爷这么认真地问她,她说别的,好像也不大合适。便回问,“你想让我去陪你吗?”
尽。”
阁里实在太了,不大一会,千夜了一细汗。她说想要更衣,便起带着捻儿去透透气。
黎川言又止,“你……”
千夜听来了,那女声正是十三姨太芒夏。
女声:“如今这时节,晚上还是有些凉。他不来,房里怪冷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一宿一宿睁望着天……”
绕过池,再绕过假山,经过一段鲜有人迹的小路,隐隐传来交谈声。千夜与捻儿对视一,都默契的放轻脚步。
虞少爷笑:“不是。她怨恨兄长多次将她作为成王霸业的诱饵,为免吴蜀两地生灵惨遭涂炭,以死来挫败孙权的计谋。”
千夜冰凉的手指掩住他的嘴唇,“说什么胡话呢?你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嘛说些咒自己?”
虞老爷不知是心好不愿跟她计较,还是打算等虞少爷诞麟儿,再跟她秋后算账,态度一如从前,仿佛之前羞耻愤恨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吩咐小厮:“送大少去戏台那边。”
一旁的钏儿听不懂这些,兴奋地说:“这是庆云班啊!老爷专门派人从河北请来的。少爷你看,台上的孙尚香就是红透北边的许老板!”
假山后的两人听到虞世安的声音,吓得不敢再声。
虞鸣烨缠绵病榻,自然不知庆云班的名声,他也不甚在意,只是问千夜,“如果有一日……我死了,你也会殉我么?”
千夜叹息,“女从来都是政治的筹码。”
忽然,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虞老爷:“你不在阁陪烨儿听戏,在这傻站着什么?”
年轻的女声透着柔,“……一直以来得你照拂……胭脂粉也比惯例多一些,我房里的丫鬟都喜得紧……前几日,你送来的桃酥也甚是香甜……”
钏儿坐在脚踏上撇撇嘴,吐掉瓜壳,心里说:这俩人恩也不知避着人……
黎川:“老爷现在修养,养好了,自然招你过去。”
虞少爷叹息一声,将千夜拉怀里,“我也很矛盾。原本,我想自己百年后,你能好好活去。又怕你被人欺负,一个人孤独。”
黎川的声音低低的,“你喜就好……”
千夜懒得揭穿黎川与芒夏私会,黎家对她一直照拂有加。对捻儿使了个,转对上虞老爷,见他边跟着小厮,便矮一礼,“老爷!我来更衣,吃了两杯酒,有犯迷糊,走岔了路。”
黎川:“那十四姨太为什么不去说?她这是借你的!傻丫,你这是被人当刀使了。”
年轻女声复又有些哀怨,“老爷近日也不后院,平日他最小十四,现在……唉……”
千夜只得说:“多谢老爷。”
女声:“是小十四的丫鬟在院里聊闲天,我的贴丫鬟听到的,我才……”
虞老爷了一会神,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黎川:“回让小厮再给你送些桃碳,那东西烧起来没有味。”
女声:“哎呀,又被那小蹄利用了!”
女声:“你想说什么,尽可以说,在我这里,不必吞吞吐吐。”
虞老爷责问捻儿,“大少迷糊,你也跟着迷糊吗?”
女声:“多谢你,还惦记着我……”
经过他边的时候,但听虞世安:“虽是日,天气尚有寒意,你穿得太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