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天冷,回去吧。”
迟迟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仰看着天空中纷飞而的雪花,伸手接住了一片,那雪花很快就在他掌心化开,不见踪影。
芍药趴在床边的嘤咛让张伯和长安也掉了泪,霍柳更是不必说,早已哭得泪如雨。
,顾深只是藏起来了,他很快就会回来。
霍柳把迟迟送回山河路后,迟迟发了一场烧,这场烧整整烧了三日,这三日里他不省人事,差丢了命。
但这句话,迟迟一直没有说来。迟迟明白,别人信不信不重要,只要自己愿意,就能等到他。
芍药哭着趴在迟迟床,一遍遍替他着脸,“少爷……你别吓我了……你快醒醒吧……我再也不偷吃了,也不欺负长安,也不偷懒了……以后张伯叫我什么我就,我也不会再把你的衣服洗坏了……也……也不会摔坏盘了……你就醒醒吧……少爷……求你了……”
可是不论他们怎么落泪,床上的人依旧紧紧皱着眉,沉睡在他的梦里。
这场雪比起以往来得太迟太迟,从天空飘落时,让迟迟有些迈不开脚。
霍柳追去时才看到,在人烟稀少的街上,迟迟蹲在地上大声哭泣,他的和上已铺上了一层雪。
顾霆喧本是让迟迟去药房拿药,他这一去半天不回,顾霆喧放心不,便让霍柳去看看。
“他的症状不像风寒,比起的不适,我想,他更多的是不愿醒来。”
迟迟脚发难以站稳,他慢慢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隐隐约约间,迟迟觉得,那个人要言了。
这是平生第一次,霍柳不知该说些什么,该些什么。霍柳明白,能救迟迟的只有顾深,可顾深……或许真的不会回来了。
顾霆喧也自是不会让迟迟有事的,这几日一直在对他用药,可却不见他有所好转。
雪花一片片落,密密麻麻,这场雪也越越大,就好像在迎接什么人,又好像在送走什么人。
顾霆喧说的这些芍药听不懂,也不想听,她只想迟迟赶紧醒过来。
顾霆喧和霍萍生这三日里都住在山河路,霍萍生虽然忙,可他放心不迟迟,他不能让顾深最在意的人事。
顾霆喧想,或许他的梦里有那个他最想见到的
这是十日来他第一次落泪。
“他骗我。他又骗我……他说……他说雪的时候……带我去杭州……”
霍柳轻轻抱住迟迟的肩,长长得叹了气。
“可是……断桥残雪,他再也不会带我去看了。”
霍柳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的话。那断断续续的每一个字都扎在霍柳心,让霍柳不过气来。
霍柳心里一疼,忙跑了过去。她替迟迟拍掉上和肩的雪,蹲在他边。
看着这场迟来的雪,在榕城的街,在躲避着大雪的汹涌人间,迟迟突然掉了泪。
迟迟没有抬,他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伴随着那哭声的,还有他时不时喃喃的话语,伴着纷纷落的雪花让霍柳有些听不太清。
芍药从没见过迟迟生这么一场大病,每天都趴在迟迟床哭,每天都问顾霆喧迟迟什么时候能醒。但这个问题顾霆喧也答不上来。
顾深战败消失的第十日,榕城了第一场冬雪。
雪的凉凉的,可迟迟已经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