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箭步上前，一腳踢開秦掌櫃。

        趙玦微笑：“秦掌櫃，既然你慈悲為懷，我倆不同不相為謀。”

        趙玦笑：“他反叛我。”

        “趙忠，你少血噴人，我妻小都在京城。”

        “我說過，這事沒什麼，”趙玦一字字，“但我容不內鬼。”

面上有光。”

        趙玦平靜：“是我小看你，以為你只懂藥，不想竟能發現硫磺和硝石的帳目有問題。可惜終歸不夠聰明，竟打算向官府告密。”

        趙忠：“你老婆女兒倒是在京城，外室母躲鄉去了，化名住在附近西村大池塘旁的宅。”

        秦掌櫃砰地一聲雙膝跪：“玦二爺，饒命。”

        秦掌櫃忌憚趙忠武藝，不敢近前，便伏拜在地：“玦二爺，小人銘記你的大恩大德，只是藥鋪私囤積的硫磺和硝石太多，兩者能造火藥，事要害死許多人，小人不忍心。”

        秦掌櫃顫聲：“他何事，教二爺如此……不待見？”

        秦掌櫃打冷顫，吞吞沙啞問：“這個……這便是玦二爺要小人見的人？”

        他頭髮掉個光，兩頰肉全瘦乾了，滿臉傷疤，眶裡空空如也，剩兩個黑。最可怕的是軀，袖和褲空蕩蕩，分明沒有四肢。

        趙玦不接腔，趙忠：“你已將家人送走，只差向官府投遞告密信。”

        秦掌櫃忍疼喊：“二爺小人一時葷油蒙了心，再不敢了。”

        “是啊，”趙玦閒閒，“長生藥鋪以古法炮製藥材，我施刑於人也如此。你瞧，我照前朝呂后手段，如法炮製的人彘如何？”

        “我……小人……不該隱瞞二爺，背地另起爐灶……”

        秦掌櫃大驚：“二爺，放過我兒！”他爬向趙玦想抱住他大。

        趙忠從懷中取一封書信，扔至秦掌櫃腳前。

        “秦掌櫃？”趙玦悅耳優雅的呼喚鑽他耳裡。

        秦掌櫃：“那怎麼一樣？二爺神通廣大，立心害死誰，少了我的毒藥難就害不死？大戶人家也是，每家每年少不得添幾個冤死鬼，沒我的藥還是死路一條，吃我的藥反倒少受些罪，死得乾淨俐落。”

        秦掌櫃慌忙：“玦二爺，我雖寫了告密信，念及二爺恩，並不曾真的告官。”

        秦掌櫃想奔逃，卻連珠都僵住了，待不看那人，又嚇到轉不開睛。

        小廝傳令，不久兩個人一左一右，將一個人架進屋裡往堂上放。

        “玦二爺，我……”

        “玦二爺，我錯了。”秦掌櫃說哭就哭，“玦二爺你秘密囤積大批火藥原料，犯朝廷禁令，我怕長生商號事受牽連，不得不忍痛告密。”

        秦掌櫃抵賴不過，火速改絃易轍：“玦二爺宰相肚裡能撐船，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秦掌櫃臉上肉又抖了起來：“我沒有，玦二爺……”

        趙玦輕輕笑了起來：“閒話休說，先辦正事。”他吩咐小廝，“將人帶來。”

        趙忠：“忘恩負義之徒，有什麼不敢？”

        秦掌櫃一驚，他本意利用“慈悲”作藉，粉飾背叛東家的真正居心。此刻他頓悟趙玦看中他願意為虎作倀，故而加以重用，他“轉”了便無法與東家齊心，哪還能留活？

        秦掌櫃細瞧那封信厚厚一疊，信封字跡是他的，寫明寄予錦衣衛。

        趙玦目光落到那人上，絕麗面孔無有一絲波動，坐在首的秦掌櫃則滿臉橫肉起了抖動。

        趙玦再度不接腔，趙忠言聲：“你當玦二爺看不穿你那

        地上那人已不成人形，倒在地上便好似一團東西。

        趙玦溫和笑：“你有何罪？”

        趙忠：“你靠調製毒藥在長生藥鋪上位，還從門大戶接私活兒，何曾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