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质问的场面在脑海中排练了万千遍，却从未诉诸于。两人要不就不说话，要不就

        “去上香，到了庙里你可安静些，冲撞了神灵可就不好了。”

        “知了。”

        他这么贱的，怎么好说喜人家，只待来世，给我个清白，让我得上你。

        “不许胡说，小姑娘乱说话，菩萨莫怪，菩萨莫怪”王夏莹双手合十。朝天拜了几拜。

        镜清没有说话，径直起门，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王夏莹冷冷得看着，也不起送客。只是喝了茶嗓。

        低飞的燕掠过他的边。匆匆一带，什么也不留。

        待了庙，王夏莹才告诉她“那是我的护符”。神是欣喜，是希冀。

        孙玉看他紧张的样，以为闯了祸，吐了吐，不敢乱说了。

        王夏莹放了杯，瓷杯和玻璃桌面碰撞闹了不小的声响。“嗙”的撞击声，算是他的回答。

        镜清走到门，一转。

        王夏莹不知什么叫白驹过隙，可等他一眨，孙玉已经到他腰那么了。活蹦乱的。“爸，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王夏莹在农村巡演时收养了一个女孩，农家家贫，又只看重儿，收了钱天喜地的就把女孩儿交给他了。王夏莹为她取名孙玉。

        待王夏莹来，孙玉接过他手中的篮“爸，你在里什么呢，偷偷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到最后，他才敢问那个问题，那个早有答案，早已成定数的结局“王老师，孙瓴……他是不是‘启程’了？”

        “他们不知，你也不知？”王夏莹语带刻薄。“断了也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何必让他们承受。”

        孙瓴的遗骸不完整，所以没有埋在土里，只是匆匆忙忙的烧成了骨灰，夏莹偷偷把神位藏在家中。到前几年孙瓴平反了，上有人找过他问话，说孙瓴的遗骸在何，是否要移居烈士陵园，夏莹回拒说“早就不知被丢到哪儿去了。”实则悄悄的将它送到了西禅寺。

        孙瓴生前的事他有太多不知，他不在乎。他死后，他就是他一人的所有，不容他人染指，更不会与人分享，他独守着一个秘密，独自甜蜜。

        镜清也像没有刚才那茬事一般，从善如：“是这样的，孙家那和孙瓴断了书信往来，前些日他们联系了叙文叔，打探孙瓴的状况，让他和他们联系，省的家里人挂心”

        “小孩家，问这么多什么。”

        “人家好奇嘛。该不是你偷拿了菩萨的香火钱吧。”

        镜清最疼小女儿，慈祥的摸着她的发。继晴继晴，是无晴却有。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过去是什么样的？”“他过的好吗？”

        回到家中，夏姑娘还在絮絮叨叨茶米油盐，这些年日好过了，她也发福了不少。建安去队不在家，建华建平也都长成了大小伙。小女儿继晴看到爸回来，兴地扑了上来“爸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镜清牵着自行车，沿着白河走，河交替，新旧场景更迭。小时候常跟娘到河边洗衣，挑，青年时，在中捕鱼贴家用。再后来，再后来就是他跟孙瓴的后来。现在，爹走了，妈走了，孙瓴走了，的恨的，全没有了。

王夏莹缓了气，敛了嗓。声音依旧轻柔“陈同志还没说来找我什么事呢。”

        艺校在城，离镜清的住不远。这些年他隔三差五的就来找王夏莹，王夏莹从不曾给过他好脸，只是也没打发他走。两人都有太多话想要问对方。

        王夏莹给孙瓴上了香。跪在佛前，把“孙瓴，夏莹”两人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写在张小红纸上。连同一张发黄的船票，一同贴藏着。孙玉等的不耐烦，在大殿门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