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你从来只将责任推卸,又可知这世间之事从来变幻莫测,不是你想要如何,便能够如何的。我既生来便带着一孽债,注定了要山复仇;可是你,你一清白,又何必非要淌那污浊?司恒是个阴险狡诈的恶,你跟着他行恶,注定了是条死路!”
他的言语咄咄人,阿珂眉间都是不忍……到了这会儿,他依然还是不肯翻悟。
“呜——”杜鹃怀里的男孩亦跟着哭了起来,忙低,抱着小少爷去墙角安抚。
“呜呜哇——”
不大的雅间尽是一压抑的冷飕飕气息。
“小不归,我曾不只一次的想过,倘若从一开始你没有遇见他,那个山一直就只是你我二人,我们一起长大,一直等到我发现你是女的那一天。那么你如今便断不会欠着谁人的,我亦不需要去还那什么杀人的债。可是你偏偏慕荣华,恋那够不着的风景!若非如此,何以到今日这个田地?”
为何还要喝?
“恶?可笑,什么是恶~?在我里没有好与坏,我想要的,它就是好;与我对立的,便是坏……既然此刻收手也是死,不收手也是死,倒不如再多些陪葬?”李燕何眸一黯,忽地扭看向周少铭:“周大少爷,别来无恙啊~”
阿珂敛双眸,低声问:“你既然知,为何还要喝?”
瞅着他中灼灼燃烧的恨与绝望,阿珂心间亦忍不住的痛起,即便她不可控制的依然上周少铭,然而李燕何在她心中的那片位置却是抹不去的,她希望他好,希望他也快乐,但凡是还有余地,也不会她走到这个地步。
呵~,杀了又如何?……就像你们说的,我已满手沾满鲜血冤魂,又何惧再多上几条?”李燕何勾着嘴角冷笑,嫌恶弹开膝上的血污,一双冷眸只是锁向阿珂。
阿珂将喜乐睛一捂,颤声:“李燕何,你不是已经喝了那么多的酒?如何这样快就醒来!”
小不儿哭得好生委屈,那声声的稚嗓音听得李燕何心中揪痛,痛恨地凝了阿珂一:“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血是黑的么?更甚至让你的丫鬟派人暗中调查我……呵,真是可笑!这天间,最残酷最猛烈的媚-毒我都浸泡过,又何必你区区几包迷魂药?”
“呜哇——”喜乐从来只见李爹爹对自己好言笑语,几时见过这番可怖模样,吓得瘪着小嘴哀哀大哭。
温手掌轻抚着婴孩的脊背,绵绵的小手儿迅速揽紧脖颈,哭声渐渐变
那悲伤的稚嗓音,听得周少铭万般心怜又自责,不忍自己的骨肉这样小的年纪便亲见到人世不堪,忙俯-腰从阿珂怀里抱过。
曾以为,就算全世界都恨不得他死,至少小不归不会。可是末了那个药捉拿自己的,竟然却是这个朝夕呵护了一年余的女人……这天,果然唯女人最是无!
小不儿眨着泪汪汪的大睛,一忽而看看对面森冷单薄的李爹爹,一忽而看看旁眉峰紧蹙的周少铭,哭得越发凄厉。
只因不到最后,始终不肯相信那个卖自己的人竟是她!
李燕何嘴角蠕了蠕,懒于回答这个问题。
“很奇怪嚒?”李燕何赫然打断。此刻的他,听不去阿珂任何一句话,她的每句话对他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