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这辈,却是空的。
有些错误不能犯,岁月轮回,总有一天要被清算。
金风玉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是怎样一种好的景。他们在最好的年华相遇,不离不弃,无论面临多少风雨,都能和心的人一起度过。他们的生命多么充实,多么温。
什么才是最要紧的?或许需要经过许多岁月,经过许多背叛讥讽和风霜雨雪之后才能明白。他明白的太晚了,他这辈最重要的人,早已一个一个离去。
那一对年轻的恋人在雪地里彼此依偎,携手相行,让江烨无比羡慕。他们年少又明媚,幸运又聪明,他们早早就懂得了珍惜。
青山依旧在,人面去楼空。他没有脸去看翠秀的牌位,他已经白了鬓发,枯了容貌,心也早就污了,连多靠近翠秀的牌位一步都是亵渎。
地上的雪堆了又厚又冷的一层,江烨踏上去,只觉得从脚掌到心都是沉沉的寒冷。
江烨大笑,多么悲哀?到了衰老的时候,才知自己是空的。
池馆苍苔一片银白,雪堆在断井颓垣上,冷冷陪伴着冬夜伤心人。江烨孤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仿佛一座冻僵的石像。他喃喃噏动着嘴唇,一遍又一遍说着,翠秀,对不起。
那些锦袍加,乌纱冠带的日过去就过去了,又能留什么呢?最终能让他微微一笑的,或许还是旭阳后山上那一树一树杜鹃花罢了。他年轻的时候多么轻狂多么骄傲,非要用不顾一切的方式诠释空中楼阁一样的,把畔的亲人、人伤到遍鳞伤也不屑一顾。
他们的人生是满的。
对不起……这是我能给你最无力,最黯淡,也是你最不需要的东西了。
江采衣边的皇帝不是江烨在朝堂上见惯的那一个,天威莫测,无限心机。江采衣边的皇帝,是个让天所有父亲都能心甘愿托付女的男人。
江烨拖着步缓缓挪到祠堂前,大雪撕棉扯絮,檐角一盏青泱泱的灯笼在风里摇摆。他捂住脸,泪沿着面颊过一条又一条扭曲沟壑,在颌冰冷凝结。
他原本也曾拥有过充实和温,可他错失了,他犯了一个不能犯的错误,而且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修补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将女儿心划永不磨灭的伤痕。如今他发花白、众叛亲离时,只能空留满腹遗憾。
当有朝一日他们回首,是不是就会彼此相视一笑,携手合契,不负此生。
大婚前夜,皇帝居然跑来看还没过门儿的皇后,这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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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少年时,翠秀抿着油杏花油,倚着日的柴门笑的冲他招手。她发梢簪着他小心采来的红杜鹃花,一张青的笑脸粉白若画。
江烨想起早逝的翠秀,那个旭阳乡野间的女,他这辈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她没有丽的容貌,没有贵的家世,她不能给他全世界,却把自己的世界全给了他。
翠秀比江采衣更宽容、更温,能包容一切,可是翠秀已经不在了。真正你的人这辈就那么几个,错过了就不能重来。执之手,与成说,终只是浮烟;死生契阔,与偕老,都只是无果,天意从来难问,人老易悲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