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尹良玉辞职了,尹良玉的妈妈跑来我们学校,拉横幅,去校长办公室哭,朝蜀雪的寝室扔鸡,扔砖,追着他满学校跑。
我说,不是的,妈妈,对不起。
我伤害了他,我害得他大学没毕业,害得他颠沛离。他说他的本质可能不是这样的
嘛!
聪聪是外婆给我起的小名。
去年我们在一场同学聚会上遇到,聚会在一间老城的酒吧,阿标过来和我打招呼,他喝得有多了,他和我说,业皓文,你知吗,尹良玉自杀了。他轻笑了声,说,他竟然自杀了,不就是同恋吗?
母亲瞪了我一,没有说一个字。我不敢说话了,闭紧嘴巴,坐在母亲边,拉她的手。她手。我害怕,了好多汗。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饭桌上只有我和母亲两个。饭桌上经常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我们紧挨着坐着,母亲和我说,皓文,以后和人讲话呢,不要一直讲自己的事,自己怎么样怎么样,因为本没有人对别人的故事,别人怎么样兴趣,大家只是等着时机,找机会说自己的事。你应该少讲自己,多听别人,这样你就变得和那些只顾着抒发自己的庸俗的人不一样了。
我了,我说,我知了。
没多久,蜀雪就退学了。
我希望他不要忘记我。
我抱住母亲。
她忽而双泪,我忙伸手她的脸颊,母亲握住我的手,一边哭一边说,妈妈伤害了你,是不是就没有资格你了?是不是就没有资格你的妈妈了?
我看着她,说,我不想生病,我不去外婆那里了,再也不去了。想也不去想了。
我从寝室搬了去,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单间。我再没和阿标说过一句话。
那一刻,我想到一件事。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件事在那一刻涌上心的觉――我浑发僵,脑袋里只想着它,我想到,母亲从来没有罚过我,没有骂过我。她给了我很多,告诉了我很多理,那些理在我小孩的时候用不到,但是成了大人就用得到,很派得上用场了。唯一一次,母亲很凶地瞪过我一,那是在我问她“妈妈,次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外婆那里啊?外婆院里的那棵大树上有好多枣啊!外婆说,聪聪,摘枣来我们一起吃呀。我就去摘了,我能爬得好!我第一次爬树就爬了那么!我一都没有怕!我是不是很勇敢?妈妈,枣好甜啊!我们家也能载一棵枣树吗?”时。
晚上,我睡了,母亲走我的房间,她在我的床边坐。母亲柔柔地抚摸我的发,柔柔地看着我,柔声问我,今天妈妈吓到你了吗?
母亲说,妈妈在家里种两棵枣树吧。
我摇。母亲说,一定吓到你了。母亲说,妈妈不是故意的,你要知,外婆住的地方是乡地方,那里有很多我们不知的细菌的,很坏的细菌,染上了会生病的,你不想生病吧?生病了就没法去上学,没法和秀秀一起学画画了。
我不是故意拍蜀雪和尹良玉的照片。我想接近他……接近他的方法明明有很多种……我想和蜀雪搭话,我想威胁他,你有把柄在我这里――我在鲜花招待所看了太多烂俗电影了――我想在很亮的地方和他坐。我想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好吧好吧,都听你的,你不要说去,你想作什么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