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猫又指向久世:“久世。”
世的名字,这不是很甜蜜吗?久世反复思虑斟酌,甚至从中咂摸了一种初为父母的欣。
对此,猫的回答非常简单:“因为害怕。”
前天,猫正是用同一句话和同一个动作告知久世它会说话的事实。那时久世吓得够呛,冷落了猫好久。猫因此拿不准久世的态度,说完这句话后,肩膀又绷紧了,仿佛在防备久世发怒。久世暗自叹了气,先是拍了拍猫的发,再一想,脆伸手把猫抱了怀里。
“……我不知。”猫显然没有理解久世的大长句。它谨慎地回答,“你和外面,我不知,都很可怕。”
久世原本还想给定义,但他毕竟不是学生的,一时记不起猫的二名法和科学分类了。又不能胡乱定义说猫就是绵绵金灿灿的小只哺乳动,久世脆过了这一节,只是持续地指着猫,重复“猫”这个字的读音。
猫还听不懂这句话,但久世并不心急。
“‘猫’,”久世伸左手指,在猫的额,“你是一只‘猫’。”
在久世看来,这只猫对人类其实没有敌意,雪地车祸之后一直相当乖巧,甚至会在久世单手不便利时主动跟上来用前肢帮忙,实在是聪明又人化。也正是因为猫的聪明与人化,使它最开始的行为变得更不可理解了。
猫的语言能力是循序渐的,但速度远快于两岁的人类孩童。从那天只会开说久世的名字,到能够磕磕绊绊、手舞足蹈地行简单的日常对话,猫仅仅花了不到两周的时间。这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猫自己的努力,同时也离不开久世震惊之仍然持来的读书活动以及随时提供的“人语课”答疑补缺。
久世一气堵在了。他当然知猫是这样想的,从猫第一天逃走开始久世就猜到了,
“……哈?我比外面还可怕吗?”久世不能理解。他“哗”地拉开窗帘,指向窗外一片白茫茫的群山。留在外面很难生还,这是任谁看一都能明白的现状,哪怕是猫,天也会喜温的地方。久世不明白猫最初的敌意从何而来:“这里离最近的城镇有30英里,沿途没有人烟。夜间气温在华氏零,全是大雪封山,也没有。这样你还觉得我更可怕?”
总而言之,久世花了两天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态和应对策略。
久世倒也不是完全于乐于助猫的心理。他其实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在确认猫能基本听懂他的话后,久世在第一时间问了这个萦心至今不能释怀的问题:“既然你这么聪明,当时为什么要逃跑?”
第三天,他叫住百无聊赖绕着沙袋转圈打发时间的猫,把它押了书房。猫看起来相当紧张。它顺着久世的力度僵地坐在飘窗上,视线不时偏向书房门的方向,背脊绷紧,仿佛随时准备逃跑。久世无视了猫的小动作。
“……猫。”终于,猫也跟着重复了起来。它看起来不是很明白“猫”这个概念,反而将“猫”误认为是久世给它的名字。猫抬起前肢,指了指自己,“猫。”
“没错,我是久世。”久世单手搂着猫,手掌自上往一次次捋着猫僵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你没有错什么。”
他席地而坐,平视着猫,宣布:“那么,我要教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