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是他的乙方,她的公司在一个项目上犯了重大错误,这种错误其实是整个行业中不成文的规矩,也就是说她的公司这么也可以,只是会导致他有些难办而已。
电话那非常安静,仿佛在真空里一般,这样的无声很少见,但越听不任何有效信息,他就越是逐渐心焦。
龙鸣这么想着,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先大脑一步,已经拨了宿息的号码。
无关紧要的事,他开了免提,把电话扔到桌上,随敷衍回着,准备回去继续没有完的事,但龙鸣忽然提起请他喝酒。
“你不知自己酒量?”宿息低沉沉的声音穿过话筒,直白的质疑着他。
他当时一愣,怎么会有人认不这种常见的丙方公司,还把公司当成人。旁边的属笑的乐不可支,直说这个阮西迟怎么这么有意思。
他转过去,看到一张白如冷玉的小脸,正对着他灿烂微笑:“您好,我是阮西迟。”
这样的友谊持续了将近十年,但酒是几乎不喝的。
那天偏偏公司会议室被约满,他只能约她在咖啡馆。
龙鸣心里隐隐传来一丝不适,但又想到平时他和阮西迟,其实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而且也许那种神只是他的错觉。
龙鸣想着班时碰巧看到的那一幕,宿息坐在车上,平静地看着努力去够车椅的阮西迟。
宿息虽然是他的朋友,但其实很多时候他也捉摸不透他的脾气。
前几年的他年轻气盛,当时龙鸣极为生气的在项目对接群里,严厉指了她公司的错误,导致场面一度很难堪。
阮西迟当时刚上手对接这个项目,大概是毕业不久的缘故,她说的话有些天真,她在群里打字问被龙鸣怒骂的一个游丙方公司:这个人是谁呀?
龙鸣今晚照例去了家里小区的健会所,整个人却一直有些恍惚,举起杠铃的时候差把自己砸伤。心神不定的他草草结束了锻炼,回到更衣室准备拿巾洗澡,瞥到手机的时候忽然有些犹豫。
那是一种伪装的极好的,势在必得的神,他太熟悉了。
阮西迟对他来说,只是公司众多属中的一个而已。且既然她自愿坐上宿息的车,说不定两个人是投意合。
龙鸣当时在心里嗤之以鼻,就她还聪明。那次事件过后,他就差给她备注个脑十分不好使。
后来他听自己的属说,很想把这个阮西迟招公司,因为发现她很聪明。
他挑了挑眉,看来以后备注可以改成,有机灵在上。
有个穿风衣的人急急地跑了来,巡视一圈后站在了他旁,轻声问:“您是龙鸣?”
几年后属要槽,临走前给他推荐了一个人,说让他面试看能不能用。
龙鸣听到自己的心,在那个午后的阳光里,一瞬间振聋发聩。
阮西迟虽然是今年才的他们公司,但四五年前,他已经跟阮西迟有过短暂交集。
他们大学时期在一个班,工作之后发现跟对方成了上游的甲乙方关系,于是渐渐开始一起去打球,更多的时候在一起谈天阔地。
怕不是个傻,他冷哼一声,但气氛被打破,也就没有再继续谴责。
巨大的落地窗外行人匆匆,他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手表,离约定的面试时间已经过了5分钟。
但听说阮西迟拒绝了他属的挖墙脚邀请,因为她说自己的公司虽然才刚刚初创,但领导对她有恩在,所以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团队。
因为他的酒量极差。
他现在打过去,如果坏了宿息好事,照他阴晴不定的格,以后恐怕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