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在学校外的停车场泊好了车，两人一起走向学校，徐清对门卫说是李老师找，樊启航学生的家长，门卫打电话he实，叫她们登记之后便jin去了。校园nei已经到了晚自习的时间，路上没有孩zi们的shen影，三四栋教学楼的窗hu全是灯光透亮，蝉在夏天拼命地叫着。

        徐清显然对樊启航的学校很熟悉，径直找到了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门打开着。樊启航的班主任是个daiyan镜的中年女人，嘴唇总是紧紧地抿着，涂着一层淡粉se的kou红。樊启航对着墙站着，脑袋左右旋转。

        “李老师，”徐清走了jin去，见到母亲过来，樊启航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陈行简看到这个孩zi的膝盖上有一dao伤痕，用创kou贴盖住了。

        “这位是？”

        “我是樊启航的jiejie，表jie，今天恰好一起过来。”陈行简主动给自己安排了shen份。班主任说dao，既然这样，你就先带樊启航chu去待会儿吧，我要和樊启航的妈妈单独聊聊。

        徐清dian了diantou，说dao：“麻烦你看着启航，聊完了给你发消息。”

        陈行简的目光与徐清交接了一瞬，随即抓着樊启航的手，从办公室里chu去，带上门时她只听见了一句话。

        “樊启航家长，请问您有没有考虑带这孩zi去特殊学校就读？”

        樊启航的手汗津津的，甚至有dian黏糊。陈行简问樊启航：“你想去哪里玩一会儿？”

        这个男孩没有说话，于是陈行简放开了自己的手，他朝着教学楼外边的空地跑去，那里不远chu1有个“小公园”，里面有一些攀爬设施，单双杠和坐仰卧起坐的椅zi，以及一个秋千。陈行简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shen后。

        樊启航没有把自己撑在单双杠上，以一个正确的姿势jin行ti育锻炼，而是半蹲在地上，两只手攀着杆zi，在底xia挪动。陈行简在秋千上坐xia来。樊启航独自玩了二十余分钟，忽然他不玩了，走到陈行简的面前，说dao：“特殊学校是不是只有傻zi会去？“

        “不是。”陈行简dao。

        “哦。”樊启航可能是玩累了，坐在秋千的另一边，两只脚不停地踢地上的砂砾。

        “你不会被送jin去。”

        陈行简单纯地阐明了这个事实，她无心于开解这个男孩，更不关心他为什么和同学起矛盾，这些都不是她该guan的事。然而究竟有谁会在意樊启航呢，他的母亲徐清看起来也不见得会多责备他。有时一味的容忍并非是ai，有时溺ai的另一面仅仅是漠不关心。

        听到这句肯定的话，樊启航看上去qing绪gao涨了一些，嘴里继而又轻松地发chu滋滋咻咻的声音，仿佛在脑海里上演一场星战。

        结束谈话后，徐清走了一小段路，正打算给陈行简发消息，远远地看到秋千上两个背影。不知为何她忽然gan到一阵倦意，关于樊启航的倦意，关于自己生活的困倦——任何变化都激dang不起徐清nei心的一丝涟漪。

        “你妈妈过来了。”陈行简听到了徐清的脚步声。

        她扭过tou，看到徐清的脸上似有倦容。她也会因为樊启航的事qing而劳心劳力吗？徐清对樊启航说dao：“明天起我们放假一礼拜吧。”

        “暂时不去学校了。”徐清站在樊启航shen后，推了一把秋千，孩zi这时候很开心地晃起来，徐清继续问dao，“你想去哪里玩？”

        “游乐园。”樊启航说dao，“变形金刚，蜘蛛人...”（蜘蛛侠，樊启航或许没有认真看过，也可能没有记住。）

        陈行简没有主动提家教是不是也要暂时中止的事。她说dao：“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希望有一天起床，家长对我说，今天不上学了。”

        徐清调侃dao：“看来学霸也不ai学习。”

        “总待在教室里，难免会gan觉闷得慌。”陈行简dao，“大家都一样。”就像屠宰场里的鸡关在狭窄的铁笼中，一辈zi几乎不能动，稍微长得大些，铁丝网就会勒到羽mao。如果不幸比同伴长得更大，钢丝就会嵌jin肉中。

        陈行简xia了秋千，看樊启航的秋千渐渐不动了，便顺手也推了一把，走到一边和徐清站在一起。

        徐清问：“总待在同一个地方，就会闷得慌吗？”

        这句话没有任何指代。但陈行简仍然dao：“是的吧。”

        天越来越黑了，“公园”里的灯不太亮，夏风徐徐地chui过她们二人之间，陈行简再次闻到了徐清shen上那好闻的洗护用品的味dao。

        徐清说dao：“家教也停一礼拜吧。我是不是影响你兼职挣钱了？”

        “没有的事。”陈行简dao，“您给的也已经比一般的家长多了。”

        “小航也不是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