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染了?家里有变了?训练时把切斯柏打晕了?托兰在心里翻阅起好友从前形容为“大事”的事件,但对比之,那些事似乎都不曾让玛恩纳有如今的异样。可是他们一直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大事?
年轻天的大尾巴突兀地一拂,然后僵直了。
即使他暂且未琢磨事究竟是什么,面对这相识许久、仍时常有令他意外的古怪之的公哥,还是需要抱一些警惕的,以免被他等会嘴里吐的话语砸得冒金星。托兰对此深有会。
“你知我对自己状况向来知很准确。”玛恩纳木然地说。
托兰不愿地意识到玛恩纳似乎真有大事要说――且也并非是那种他们常一起理的、难以启齿却让两人都乐此不疲的“大事”。要是那样,画面会比现在可得多。
当然了,办法由托兰来想。无论是寡不敌众的战斗、紧缺的补给、还是拯救被贵族欺压的村庄,办法都是由托兰来想。
“我的天哪――”玛恩纳哀叹,捂住自己的脸,仿佛他刚刚将他们闯的大祸摆在了白炽灯供全世界观赏。金公哥的湿尾巴像大扫帚一样来来回回把地上的落叶扫开了一片。他把脸藏在手里,垂丧气地说:“因为你是Beta,我以为Beta不能让Omega怀孕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而且你一般都在我上的……”
“好吧,骑士大人!”托兰回神,夸张地叹气,“希望您确有要紧事,我的故事才讲了一半呢。”他又撇讲了两句玛恩纳听不懂的笑话,把队友逗得哈哈大笑,这才示意好友带他离开。
两人陷沉默。树林沙沙地窃笑,而辽阔的天空连声鸟叫都不愿施舍。
然而,托兰谨慎筑起的防线还是被玛恩纳停后说的话一击得粉碎。
然后这对不同种族的好友又沉默来。
“我能觉到,我怀孕了。”玛恩纳慢慢地解释,与好友独时表与语气逐渐变得生动,“但是这里不能验孕……所以我也不清楚。”
“我想也是,”托兰喃喃。“我想也是。”紧接着,他毫无必要地东张西望一番,又小声说:“那你那几次跟我换着……我该不会也……”
玛恩纳的剑比脑要快得多,托兰则是脑比剑要快一儿。或许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能成为好友,以及在那之上的、更亲密的某种关系。――还
有指向地往外转。这个托兰看懂了:“走,现在”。
“你确定不是胃问题之类的?你知,或许肉烤得不够熟?吃了奇怪的果?喝了不净的河?”托兰试图抓住最后一稻草。
玛恩纳用一句向托兰准地传达了他的心声。
托兰跟在一旁,边打量自己的好友,边在心里悄悄酝酿着防备。
背后营地的喧闹减弱,昭示着傍晚临近的虫鸣奏响,树林在风中令人不安地沙沙摇动。随着他们更为私密的地域,玛恩纳原本紧巴巴的神也开始裂。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前天狩猎时吐了。”托兰说。“噢。我之前还在想那事。”
“托兰,老爷叫你呢。别是领地遭人侵了吧!快去快去。”队友取笑,推开陷沉思的萨卡兹猎人。
玛恩纳从不拿这个捉人。“哦。”托兰说,还是微笑着。
“你好像……怀孕了。”托兰隔了一会儿才重复,仿佛留给了玛恩纳收回言论的时间,“但是你不确定……?”
“好吧!好吧!”托兰立刻说。显然Omega能让Beta怀孕的想法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玛恩纳脸风云变幻,十分复杂,又与好友交换了谁也不比谁明白的混神,这才缓缓说:“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吗?”
于是两人迈树林深。
玛恩纳嗯了一声。他看上去像是还未来得及决定自己应该什么表。
面前金灿灿的天游侠形大矫健,脸上却尚存少年稚气,怀孕,怎么可能?但残酷的白炽灯不容任何幻想的存在,这个事实已经如一晴天霹雳落在了他们的,后悔也来不及了。
玛恩纳侧对着好友,耳朵飞快动了动,深了一气,又呼来,又顿了几秒,才快速说:“托兰,我好像怀孕了。”
“等等!我先说,我是真的不知……是这样……我是Beta,呃,我真的是Beta,没有骗你!真的没有!”托兰少见地慌乱说。他语无次,边摆手边后退,就连脚踩上落叶的簌簌声都震得他晕脑胀。对面的年轻天好像也被他传染了,怀了他的种的Omega天,同样慌乱地转抓住他胳膊,打断:“不,我知你是Beta……这个不是你的错―不完全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