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沈默须臾，才有些黯然，“折嘎虽说不分贵贱，人人都听，但浪的折嘎艺人只是等平民，说唱再也不是什麽面的谋生手段。没问，我自然不好意思对主动说起。”他将轻轻靠在罗朱肩上，“我知，刚才跟着我接受村民们的施舍时，是僵的。对不起，，多吉只会用折嘎来养活你。今天本来是你的生辰，我却害你丢脸了。”最後的声音带上了委屈难过的泣哑。

“我愿意。只要喜听，每天让我讲上百格萨尔王都行。”他绽放甜蜜欣的笑容，“这麽喜听折嘎，一定听过很多折嘎了，那些──”他微微一顿，有些不安地问，“那些折嘎艺人和我比起来……”

“当然是多吉最了。”她毫不迟疑地接。其实她没听过多少折嘎，其实还有古格王中那个叫昆绦桑波的折嘎艺人可以和多吉并肩。但为了保护一颗幼小的心灵，原谅她对小朋友的欺瞒哄骗吧。

“骗我。”她抢答得太快，反倒让多吉不信地鼓起了嘴。

“我没觉得丢脸。相反，多吉小小年纪就能靠真本事养活自己，养活我，我觉得很骄傲。”她慌忙开解，“其实在遥远的西方，有很多街艺人都是这样养活自己的，我只是因为第一次跟着多吉当折嘎艺人，所以有些不习惯。”看到多吉还残留着怀疑的湿漉睛，她赶紧补充，“多吉，我很喜很喜听折嘎。在你说唱时，我兴得不得了，当时就盘算着以後让你天天给我讲格萨尔王的故事。多吉，你愿不愿意讲给我听？”

罗朱的心突然紧缩成一团，针紮般地疼，真想狠狠扇自己两耳光。又不是第一天才知多吉有颗晶玻璃心，锐又，她端着木碗转圈时为什麽就不知放松自己的，立刻调整好心态？乞讨尴尬什麽的，那是天边的浮云啊浮云。

“那个……那个，多吉，现在是不是可以带我去泡温泉了？”自信就好，有自信就好啊！罗朱咧嘴谄笑，小心翼翼地试探问。

“没有。”

“等等，让我好好想想。”她蹙眉闭目，仰，再低，故作沈思了好一会儿，迟疑，“嗯，我想起来了，以前在王中听过一个叫……叫昆绦桑波的折嘎艺人说唱大元阿拉善盟的黑城之战，觉……觉和多吉的说唱一样。啊──”她兴奋地张开，击掌，“对了，那个艺人的个不，大概和多吉一样。多吉，他能成为着名的折嘎艺人表演，备受贵族们称赞，相信今後你也一定能到，就等着靠你的折嘎去参观各地贵族们的庄园官寨了！”

泡温泉？罗朱耳尖地听到了一个令人无比心动的词语。

多吉扬起的眉梢稍稍落，笑容古怪地看着罗朱。等罗朱不自在地转开後，突然在她的脸颊上使劲亲了一。

“那有什麽问题？想去哪个庄园，哪个官寨参观，我就带你去。”多吉得意而自信地扬眉。

“不说实话，我就不带你去泡温泉，不给你庆生了。”厚实的唇翘得更，足能挂个油壶。

深深凝视着那双认真又慌乱的黑曜石睛，多吉终於破涕为笑，底的怀疑和悲伤消失得净净。

多吉聊起了天，“而且说唱平还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