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青莺虽与他可谓朝夕见面，只他向来严肃，在她面前更是如此。两人除了她作为他文书助理方面的交，几乎没怎么说过别的话，更遑论见到他对自己这样温的笑容了。连一边的小和凝墨也看呆了。

大总自己忙便是了。”

她亭亭立于他跟前，望向他的一双明亮双如同夏日海上狂风暴雨过后初晴夜空里的星辰。袁迈从未像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与她最后一次能够这样对面说话的机会了。刚才他们的说笑，他听到了。即便她的母亲没有为她安排婚事，浡泥王对她也早就钟。这次特意随他上船而来，除了朝阙，王对他也表达了想要在皇帝陛面前求婚的心愿。

她把目光投向正走在她前的袁迈上。他的背影笔直大，脚步迈得不疾也不缓。她随了他的脚步往前而去，脑海里浮现过去三年的这滴滴。他从等待她开要求回去到渐渐信任她，甚至把重要机密的事也毫无隐瞒地交待给她；在满剌加国，他带她王觐见国王王后时，遭遇王族武装叛变，被重兵包围之时，他临危不惧，从容指挥，带着她突围而；他染了疫，染病不起时，她不眠不休照顾着他，直到他痊愈……

真快啊，一晃，仿佛就在昨天，自己还刚被大哥送上船，此刻竟就要船上岸了。

岸上已经摆

他压心中忽然而起的那种惆怅之意，终于朝她笑容，缓缓：“你家的车已经在岸上等着了。这三年来，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心里十分激，无以为报。此刻容我送你上岸，聊表我的谢意。”

此时此刻，和三年前，自己被大哥徐若麟送上船时的景何等相似。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是个从未踏过闺阁之门，对未来怀了惴惴与兴奋期待的贵族小。而现在……

见就要快到船了，她忍不住，终于开叫他。他停脚步，回望着她，目光温和，等着她开。

袁迈如梦初醒，仓促地再次回了她一个笑，立刻转带她了船舱，两人一前一后，中间隔了几步的距离，沿着甲板往船去。

“袁大总……”

青莺打住了想说的话，也笑着和他们纷纷告别。就这样一直到了船，踏上舷板，被送上了岸。

青莺反应了过来，自觉耳竟微微有些发，胡乱应了声：“那就有劳大总了……”说罢低转过了，假意又去数那个她其实早就已经摸过好多遍的装了礼的包裹。

去年之时，船上曾蔓延过一场传染病。许多人病倒了。那时候，她与随船医生一研究病，用药治病，终于控制了疫。别人都好了，她却累得病了去。自那之后，船上的人就不再把她看不可攀的贵族小，而是发自心地喜这个而聪慧的女官。

青莺踌躇了，正要说话，斜侧里忽然来一群船上的手和士兵，对着她纷纷招手告别：“徐姑娘！一路顺风，后会有期！”一张张脸上，都是真诚的笑。

王树哥和另几个侍卫太监照了袁迈吩咐，过来帮着搬她主仆三人的箱笼上岸。凝墨和小也跟着去了，最后剩青莺和袁迈。她见他仍那样立着不动，犹豫了，便朝他一笑，轻声：“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