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爷爷状若疯狂俨然就一鬼,此时又成了孜孜不倦读书的老先生。这,这还是我爷吗?至于什么彩云追月早就给他抛到了耳台后面了。“啥也不缺,留前院吃吧。”看到杨书香满手零碎,杨庭松放手里的书,老怀畅地摆手示意让孙把东西提溜回去。杨书香起嘴角笑一声:“留了。”
把东西放到桌,走过去挨在炕沿儿这么一坐,便跟针扎屁似的,又猫爪挠心般来回嘀咕,哼哼唧唧的样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稽:我又没亏心事,害怕啥?要说害怕也应该是他们!径自站了起来,走到茶几前:“这么多书?”杨庭松“哦”了声,念叨起来:“你老爷还回来的。”杨书香捡起一本,正要翻看。
“你不去看秧歌?”他看到爷爷在盯着自己,目光所在,那张脸足以用慈眉善目来形容,也真没有刻着什么,就回了句“等会儿我妈。”又把书放了回去,然后整个世界变得苍白乏味,令人提不起半兴趣。
“人最大的敌人是谁?是我们自己!”多么善解人意的话,从柴灵秀嘴里说来后,杨书香如捣蒜,抓起她的手便奔院。来到外面的世界,风和日丽上席卷过来,拂着杨书香的心,似乎也起了妈妈飘逸的发,整个世界又变得心旷神怡起来。
地表在红砖碧瓦的映衬舞动着,在渐行渐近的脚步中它充分发扬了其震颤的节奏,赶着咚咚咚的儿,让娘俩的步不由得跟着它一起轻快起来。
这里是恋的故土,这里是他们的家,来显得格外亲切,又很熨帖。
娘俩行至陈秀娟的小卖铺时,熙熙攘攘的人群拉成了长龙正大规模行动着,打老远一看,尽是摇晃的后脑勺了。
沟堡像其余村落那样,也拥有一群自己组建的秧歌队,同时也有一群不分年龄别的拥趸者,他们或叼着烟卷、或揣着手,哪怕只是观众,仍旧表现一副心来,脸冻红了都舍不得离开这动的氛围。卖冰糖葫芦的老师傅自然不甘居于人后,他推起架着血红哭丧棒的自行车尾随在人群外,手里抓着个“笔筒”也跟着一起吆喝着,还不停示意着众人在其手里一支签,兴许买一赠一就能多吃一支糖葫芦。
看到琴娘也在人群里,杨书香就左右环顾起来,人实在多便贴近了妈妈的耳朵:“妈,我去买支儿糖葫芦,喏,我琴娘也来了。”顺着儿的手指方向,柴灵秀在人群中看到了秀琴,同时也看到了贾凤鞠,不禁冲着儿笑笑:“去吧!”
心,秀琴车时明明告他一起去看秧歌…“妈,你还去艳娘家吗?”“没准儿,咋啦?”“捎回来的东西这不掂着给她拿过去吗!”
凑到卖糖葫芦的近前,杨书香问好了价,他正掏钱,赵保国就从人堆里钻了来。哪有心思哄保国玩,杨书香把糖葫芦一脑到他的手里,随之拍了拍他的脊背:“去,把糖葫芦给她们拿过介。”扬起脖在人群里里来回张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