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青不由叹息,只一件衣裳便倾心相许,女
“你们也去罢。”南婉青吩咐。
此刻人在屋檐,渔歌无奈告退,领着侍女退居殿外。雅颂守在门边,见得众人尽数离去,方掩上门扉。
“那一年秋围猎,向之一箭便得了一对黄狐狸,君舅吩咐献大王,向之一回绝,是已有定夺,给我一衣裳。君舅很是不悦,我也劝了不必违逆父命,他始终未松。”皇后轻抚肩柔,指尖拨茸茸絮,不释手,言辞愈发温柔,“我想,向之待我与旁人不同,我是他的妻,我有了我们的孩儿,他虽不言说,心里大约也是兴的。年少之时我也曾意想夫婿的模样,好是个温知冷的君,两心相悦,琴瑟和鸣。我与向之一年夫妻,知他生冷淡,双亲俱如此,何况妻妾,他却惦记日后三九天寒,记着给我御寒衣裳。”
果真要动手,无人之时才好施展拳脚。
南婉青暗暗摇,何苦来,谁稀罕几块心似的。
南婉青退半步,笑:“谢皇后娘娘,妾侍立听候教导。”
——她才说不能吃枣,为何吃起了枣泥馅的心?
随随答:“她不想活了。”
“我岂敢多言,君姑挑了两名良家女,一同迎宅院。”
——她既有求死之心,又何必杀我?
皇后拈起一块枣泥酥,小轻咬,眉笑意清浅。
——她意何为?
随随:“如若不是要削桌上那,大约就是要杀你。”
对案,侍女捧上茶瓜果,唯有一盘枣泥酥放去皇后手边,隔着大半张桌,分明不许南婉青染指的意思。
“坐罢。”皇后柔声。
“后来我得了喜,长房嫡,阖家欣悦,向之却是淡淡的。他总是淡淡的,话也不说几句,我不知他心中所想,又不敢问。我怀着恭儿过了三四月,君姑……便是太后娘娘,她与我言说纳妾一事,是如今怀有孕,不便侍奉夫君,合该有女代为辛劳。她说世家大族皆是如此,她曾生育三男,只得向之一人长成,怕是外人议论侯府息不蕃,便主为侯爷纳了几位妾室。她说侯门夫人,须有这般容人之量。”[3]
随随猛一抬:“他与表亲姨母是乱,与母亲便算不得乱?”
——打算杀了我?
皇后也不勉,自顾自说:“我十七岁许嫁向之,算来已有十六年。我自小有一病症,不得吃枣,碰也不成,上一碰便起红疹。当年花烛之夜,新床撒帐,其中便有红枣,讨一个‘早生贵’的好意,我以为一时忍得,怎料还是起了疹。新婚妻这般怪病,我想他必定厌弃我了,向之却命人扫去帐中果,又吩咐仆婢记着忌,日后不许再犯。他还顾念我不适,只让我好生歇着,便去了别。那日我睡卧红帐,久久不眠,我想此生幸遇良人,夫君是心疼我的。”[2]
——皇后上有何古怪件?
皇后又:“你们都去罢,本与皇贵妃有要事相商。”
“意何为?”随随抬了,此问无须卜算,对答如,“你抢了人丈夫三四五六好多年,你说她意何为?”
顺一句嘲,她竟是用心答话,南婉青哭笑不得。
随随上一打量:“她左手袖袋里揣着把匕首。”
清宁侍女福应是,鱼贯而,渔歌与秋灵等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动作。
匕首?
南婉青啧啧称奇,为母心若此,倒不如自己嫁给儿罢了,何苦祸害旁人。
随随:“乱为世人不齿,不成。”
——是乱。
随随忙着手符文,一心二用:“她不想活了,你……也别想活命。”
南婉青以为两昏花。
“阿娘曾嘱咐,男惯会花言巧语,切不可尽信,且看所行之事,言语十分不若躬行一分。向之尽心待我好,我也尽心待他,一生一世,白首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