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沉璧小声噎,“当年抄、抄家狱,同巷的杜……杜家三郎君,托人送来一只金锁,是錾了他姓名的寄名锁,嘱咐我珍重,他会、他会……”
南婉青:“说的是青
“娘娘明鉴!婢不敢,婢万万不敢!娘娘明鉴!”沉璧连连叩首,“婢……”
哭声渐渐微不可闻,沉璧跪地垂首,良久默然。
“我今日听了一极好的戏,虽只演了半场,很是有趣儿。”南婉青。
南婉青又问:“是叫什么名字?”
南婉青接:“他会救你?”
午后闲步太池已成定例,宇文序搀着人游散苑,问:“什么戏?”
“又送东西又许诺的,费这些工夫,何不当即救了你?”
“、婢怎敢谋害娘娘……”沉璧哽咽,“婢乃前朝罪、罪臣亲眷,因父罪籍没官,掖庭役使。幸有嬷嬷垂怜,始掌笔墨,得侍奉,后又得娘娘赏识,擢任贴女史。娘娘大恩大德,婢此生没齿难忘。”
“杜亦霖,”沉璧顿一顿,“甲榜二十七。”
“十四年前,婢十二,他长婢两岁。”
日闱局刘公公便给你送来贡士名录。且不说人私相授受是死罪,你为昭阳殿女史,打探朝中消息,是要本落个妇人政的罪状?”[3]
沉璧搭搭答了“是”。
“有何私心?”
南婉青推一推桐儿,朝榻使了,桐儿会意,轻手扶起沉璧座歇息。
“我不愿。”
“若是他鳏居有,请旨求娶为正室,你可愿续弦?”
南婉青:“可若真是他金榜题名,他已娶了妻生了,你又当如何?”
“若是……”
“若是他为你父亲翻了案,家中有妻有,你可愿还恩为妾,侍奉左右?”南婉青又问。
南婉青:“起来回话。”
南婉青:“十四年未见,你怎知非是同名同姓之人?又或是你已同他暗中有书信往来?”
南婉青问:“什么年纪?”
暮花愈繁,太池芳柳争妍,温风拂烟影香雾,未见意阑珊。
“不愧是沉璧姑娘,亦雅亦绝,有文君《白》之风。”南婉青拊掌而笑,连连好,“依我看,他若是负心背诺之徒,那金锁也不必还,拿去打一个金锞,还能当钱使,也算是一项实在的用。”
桐儿咬着唇,不敢多言。
“娘娘不必问了,”沉璧,“青梅竹之谊,定夫妻相守之诺,我一清白,他也定是一清白。如若不然,即便他还了家父公,我也只可将十年积蓄尽数奉送,还报恩德,国朝栋梁自有贤妻妾趋之若鹜,婢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
郁娘与桐儿相看一,五味杂陈。
“杜家清寒,朝中无人,他年纪小不得主,只好……”
“禁外勾结是死罪,婢不敢。”沉璧再一叩首,“小半辈都要过去了,也许他早已娶妻生,年少荒唐事不过付之一笑。杏榜与金榜,婢只是留自己一个念想,他久未赴约是力不能及,至少……至少我还能想着,世上有个人惦记我,不是昭阳殿的沉璧姑娘,是柳家女儿。”
“你我主仆一场,若有苦衷,我自然恤。”南婉青,“若存了祸心,休怪本不留面。”
沉璧又磕一个响,泪如雨:“婢求问贡士名录,实有私心,却非谋害娘娘。无意牵连娘娘,请娘娘恕罪。”
“我不愿。”
“归还金锁,贺他平步青云,阖家满。”
郁娘沉了脸,念着多年相识的分,冷声劝告:“娘娘已给你留了颜面,此并无外人,有什么话,只对娘娘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