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客气了。”二人一福，“臣妾知无不言。”

皇后已端坐在主位上，众人齐齐地叩拜，“皇后娘娘千岁”，待得问安声停住，上一时无人应声。顾清霜拿余光一扫，见又有女上了前，先扶了荣妃和岚妃起。

她怔了怔，不动声地又睇了荣妃一。

又见皇后离了席，亲自行上前，搀扶南起：

荣妃只观鼻、鼻观心地立着，神恭谨，乍看没有任何绪。但若细瞧，又似乎在隐忍很多东西。

而后和昭仪也被搀起，皇后的目光落在她面上：“都说皇长懂事，本从前不曾见过她。日后，本便是他的嫡母了，昭仪日后若去太妃娘娘那里看他，可叫上本同去。”

因着民间的疫病，大婚的一应事宜都从简而为。但在婚礼的翌日，嫔妃们依旧要例到栖凤去，向皇后行大礼。

这位皇后，是有些本事的。

众人嫔妃皆呼微凝，一时都摸不清皇后到底什么意思。

众人齐聚到栖凤门时，天还没亮。过了约莫一刻，殿门大开，两名年长的嬷嬷一并来，躬请众妃殿。

皇后对每个人都可以说一两句话，每句话里都透着对后的了如指掌。

于是殿门再度开启，众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无不一惊。

皇后颔一颔首：“让她来吧。”

待皇后一一见过，众人就都落了座。等她们坐定，有宦官了殿来，在皇后侧低语了句什么。

顾清霜边想边低帘，余光却好巧不巧地扫见荣妃的神。

三月初，皇帝大婚，施氏主中。

顾清霜玩味地品着她的绪，隐约觉得她好似暗自咬了咬牙，才垂眸拜去：“皇后娘娘万安。”

二人自也都客客气气地应，再听去，越听越是心惊。

这日顾清霜起了个大早，仔仔细细地盥洗、梳妆。说来心里还有些慨，这么多年来后位一直空着，如今忽然有了主，直让人不太适应。

接着闻得皇后笑音：“两位资历最深，日后中万事，还多劳两位提。”

这不仅仅是关心，更是威。

顾清霜无声地抬眸，打量这个才刚及笄不久的姑娘。她端坐在那儿，脸上、声音虽都还尚存两分稚气，却无半分怯懦。坦坦地与这满屋年长于她的嫔妃们说着话，气势十足，好像已在这中之位上坐了数年。

心平气和的六个字，再心平气和也掩不住心底的不甘。满殿的人谁都知她盼了这个后位多久，如今看着旁人坐上去，她还要过来见礼。

皇后却好似没有察觉任何异样，笑音和气：“本早听说过你的名字，所以才求了太后，今日一定要请你过来，见一见你的面。”

和昭仪也恭谨地应了声“诺”，转而又有女行至顾清霜与婉修仪面前，二人搭着女的手立起。皇后望着她们，缓缓言：“柔淑容的三皇本也要常见一见。婉修仪那边……”她说着顿住声，神间多了些许局促，“一会儿本要去向太后娘娘问安，有劳修仪陪本去。若本有什么得不妥当的地方，也劳烦修仪在太后娘娘面前帮本打个圆场。”

正缓步殿的，竟是南。她消瘦了一大圈，气也不好，行至殿中站定脚，目不转睛地打量面前端坐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