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的次日，她与皇帝一去了趟宁寿，把孩交给懿太妃。

这话当然是捡好听的来说的，她实是在听他说“懿太妃份贵重”时就已动了心。懿太妃齐氏的娘家是京里的豪门显贵，虽在懿太妃的兄长因病致仕后权势有所减弱，却也仍有积威放在那里。

有了笑意：“醒了？”

――总不好真在紫宸殿里坐完月。

萧致笑一声，侧首扬音：“袁江，让乳母将孩抱来。”

顾清霜咬一咬唇：“不知皇上选了哪位太妃……”

而且，齐家还与柳家算得上姻亲。不算太近，可也尚还未五服。

“皇上……”顾清霜撑要坐起来，他立即放书，大步星地走到床边落座：“你好生歇着，朕在这里陪你。”

顾清霜：“若是民间穷苦人家什么都没有，长辈慈，便是孩能得的仅有的好，自是慈的好；可里什么都有，慈一不留神就要成了溺，臣妾不想看他长成个纨绔弟，没的日后再败坏了天家名声，还是早早让懿太妃束着些吧。”

如此这般，顾清霜又在紫宸殿里安养了五六日后，才回轿回了怀瑾。

萧致一滞，笑问：“人人都盼着能将孩交给慈些的祖辈抚养，你怎么倒选严厉的？”

盛太妃是生养过孩，也确实为人慈祥。可正因此，她养大的那几个皇也都了名的没什么大息，一个个当闲散王爷当得尽兴，琴棋书画样样通，治国理政个个不行。

除却这些不提，她的那番话倒也确实不需。

顾清霜罕见地没在这样的大事上谨慎推拒，垂眸想了想，轻声说：“懿太妃严厉些？那臣妾觉得懿太妃好。”

说着他顿了顿：“至于太妃……懿太妃份贵重，也康健，亦跟朕提过想有个孩作伴，只是严厉一些；还有位盛太妃，是低些，但自己生养过好几个孩。朕的六弟、七弟皆是她所生所养，十二弟生母走得早，也由她带大。母后说她最和善细心，应能照顾好三皇。但朕想着，还是要问一问你的意思。”

袁江躬告退，他迎上她怔怔的目光：“没有那么急，等孩满月才会送去宁寿那里。这些日你想见，可随时着人抱来。”

他：“过几日再说。”

回怀瑾后一时也很清闲，除却偶有人登门贺以外，一时没什么事能叨扰她。在三皇的满月宴上，皇帝给他将名字定了来，叫予显。

这般面对面地一见，她才知他为何说懿太妃“严厉”。那张脸横眉立目，却又不是昔日凌贵人的那种盛气凌人，只是很板正、严肃，让人一瞧

顾清霜也晋了位，至正三品贵姬。

前些日，顾清霜还在奏章上看到十二王上疏借钱，哭穷哭得极为地，被皇帝好生骂了一顿。

“不方便的。”她和顺地摇，“平日若有朝臣议事……”

“若有朝臣议事，朕便去前的勤政殿。”他边说边抚过她的脸颊，将侧旁有些散乱的发捋到她耳后。她一语不发地受着他的温柔，直至他察觉她绪低落，温言问她：“有心事？”

顾清霜低一低：“臣妾该回怀瑾了。”

所以她那样一说，皇帝大抵也想起了借钱的事，眉微拧了两分，继而一喟：“也好，朕改日再去见见懿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