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暗!”
绿绮用烤火打发时间,耳边还能听见九霄小声的碎碎念,“……不就是虚长了年岁,多几年摸爬打的经历吗,老在小辈面前抬什么姿态……”想来也是,他们兄妹俩天之骄,怎么说都算极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或许与同辈人打交还能谦恭地有来有回,可对上南舟起这种地痞无赖,那可真是一拳打了棉花里,有劲都没使。
“……嵌着怀古山上青金石的匕首,当初那把落在玄阴山了,我后来又重新打了一把,带上吧,还能防。”
她的手向了腰间的匕首,几乎是同时,原本静悄悄的灌木丛中,涌现了数十名黑衣蒙面人,蒋元白往她的肩上猛然一推。
两人的影很快消失在夜幕。
就这般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绿绮觉有些蹲麻了,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却被不知何时走到后的蒋元白住了肩膀:“别动。”
绿绮不清楚他们在刚刚达成了什么约定,但此时,她也不敢贸然声。糟了,她突然想起医官还在车上照料捕快和小石,先前她还能听见他们的闲谈,而如今空地四周却是一片死寂,只余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她的目光在蒋元白和九霄上来回飘忽,小脑袋瓜这时候又灵光了起来――要是她哥跟南舟起在一起了……不对不对,真的不会打起来吗?她一联想到永无宁日、日日鸡飞狗的极乐,心中就一阵恶寒,唉,她哥还是适合清冷人。
绿绮现帮不上医官什么忙,此刻正蹲在火堆旁拨木条,面对被踩了尾巴一般怒气冲冲的九霄,试探地开:“……哥,你也别生气了,那谁师门被灭,我们极乐还好端端的呢,你,你就让着他吧……”
她的突然弯折成一个危险的弧度,像一只无骨的蛇,极其巧妙地避开了从四方来的暗箭。
她迷茫地抬起,看见龚俊同样着九霄的肩膀,与蒋元白无声对视一,微不可察地。
“你……”
张哲瀚推开他就要往前走,可一秒龚俊却在暗伸手摸向了张哲瀚的腰侧,将一把崭新的匕首挂在了他的腰间。
这都哪跟哪啊,怎么好端端地又翻起了旧账?
“这是什么?”
张哲瀚本打算一人发前往,龚俊留在原地看守众人,九霄怕路上突生变故,便自告奋勇要一同前去,南舟起嚼着草叶,手肘撑在九霄的肩膀上,上上、十分冒犯地将他打量了一遍,痞气十足地调笑他:“都没长齐的小,问心观你能有爷熟?爷可是打记事起就将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认熟了,大晚上的你也不怕迷路,别山上都打完了,你小还没找着敌人呢。别逞能了,该歇歇就歇着吧。”
蒋元白虽在战场上待过几年,论起武艺还是比不上这些门派弟,绿绮见他躲得狼狈,借势用足尖勾住他的腰,看似弱无力地往他怀里一倒,双臂挂住蒋元白的脖颈,贴近他的面庞,万般小女儿柔,却是一记倒踢紫金冠,直踹后刺客的心窝,
她用睛的余光瞄向车那,捕快靠在最前,一条还搭在车前室上晃悠,可早已没了声息,鲜红的血顺着车的隙滴滴答答地了一地。
“我怕。”张哲瀚正惊诧于龚俊的直白,那人就使了个巧劲把他拉怀里,压低了声音,“怕你一跑又跑两年,上了什么事也不同我说。”
有外人在,龚俊还抓着他的手指不肯松开,张哲瀚哭笑不得,却没有急着手来,小拇指在他的掌心里挠了挠,安抚:“……只是去看看况,不会耽搁太久,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九霄深一气,又缓缓吐:“……我没生气,我跟他一个孤家寡人计较什么。”
九霄被他激得脸都红了,还想回几句,张哲瀚不想拖延时间,当机立断稳住局面:“行,南舟起,我们现在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