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容易，是因为时郎的算计，如今看来，算计他们的，可不止一个人。

“你们这兄弟俩，可真是一个赛一个会骗人。”十六叹，哥哥将他们当作冤大找弟弟，弟弟则反而脆借他们之手除掉哥哥。

“兄弟？”嘶哑又扭曲的声音，从那孩被细发掩盖的脸庞传来，他终于直起了，那双本该童真、如今却满是寒霜的睛，从稀疏的发间望了过来。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哥哥？”这话他说得平淡，细品之却暗血泪，“我是弃儿，小时候被母亲捡了回去，当作家里的猫儿狗儿养着，也算有饭吃。”

“但他自己上种的鳖宝没什么效力，因此家里过得十分艰辛，等我稍长大了些，他便着我来这潭中去寻黑珍珠，等我也种鳖宝后，便能一起贴补家用。”

“那日，这潭中起了多大的风浪啊，他却觉得这样更能翻起潭底的珍珠，说不定能多找几颗试试效力，若是我淹死在里，倒也能省些粮，怎么都不算亏，于是，就这样一脚把我踢了。”

“机缘巧合之，我竟得了这真正的鳖宝。”那孩手指无力地举起，指了指自己脖上巨大又充满着扭曲生命力的人面瘤。

“照你这样说，你那哥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得了这鳖宝，他难没有觊觎？”十六有些奇怪地问。

“他自然没有这样好心，你们方才说这东西会人的阳气，猜得没错，越是厉害的鳖宝，便越会寄生之人的阳气，可即便如此，许多人尝过依靠财宝换得纸醉金迷的滋味后，便再也无法自，宁愿等着有日被成人，也舍不得放弃这样不劳而获的日。”

“他这样的人，自然舍不得自己冒这种险，所以便把我当成了为他榨取财宝的狗，一日不休地驱使着去寻宝。”

“你知这样去，自己早晚会死，所以才逃掉的。”十六皱着眉问。

“可他却拿着自己母亲的命威胁，迫我现，我虽不敢回去，却也时常悄悄扔些宝安抚他，也因此，我自己也被鳖宝成了这副模样。”

“我忍耐至此，无非就是念着母亲原来的一饭之恩，这命是她救的，为了她忍耐一二也算应当，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离开一段时间后，母亲就病死了，我留的那些财宝，他全都输光了，本没有拿去换药。”

“我还知，他打算捉到我之后，将我成人彘，泡在缸中，只需要供养脖上鳖宝的傀儡就好了，待我死了，便再去寻些无父无母的弃儿，依样寄生延续去。”

“所以，我才会将那枚珠故意留给他，又在你们绿洲之前现，你们初来乍到，对鳖宝一无所知，他不敢将这事给绿洲中的人，怕被别人夺走，你们就成了最好的人选。果然，不久我就等到了你们。”

“你脖上这东西，到底有多稀罕？”十六有些纳闷地问。

那孩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淡淡的笑，手指拂上那肉交错皱叠的瘤，它仿佛还在动着，一刻不停地着他的生命力。

“你们知，这整个绿洲面都是宝贝吧，而这些种人无数的鳖宝，一方面连接着地的财宝，另一方面，也日日夜夜为这绿洲主人着活人的气。”

“这所谓的主人，便是在潭底托起了整个绿洲的一只大鳖，每逢满月之夜，便会产无数的黑珍珠，用这些财宝，钓得无数活人心甘愿为它供养气，它养了这些人无穷的望，这些人也用命祖祖辈辈地养着它。”

“而这无数的黑珍珠中，有一颗，是它产的真正的卵，混在一起，待它孵化来，便也会开始学着它的祖先一样阳气，待蓄够充足的力量，就会将衰弱了的老憋给吞掉，成为这绿洲的新主人。”

不知为何，听到此，十六一边眉隐隐了起来，心里面有微妙的不安逐渐发酵，随即，便觉到李玄慈环着她腰的手臂在背后悄无声息地动了动，在剑锋上轻轻一抹。

“你这一从哑巴变成了竹筒倒豆，打的是什么主意？”十六住自己乱的眉，她一时记不得哪边财、哪边灾了，那便先了再说。

可那孩没有回答她，他稚的脸上现一种与年龄完全不符的苍老，仿佛终于被那人面瘤走了肉壳之的活力与青。

他长叹了一声，喃喃：“我终于自由了。”

接着，他停在人面瘤旁边的手指，突然狠狠抓了去，生生用指甲将那还在贪婪注视着李玄慈的人面瘤抠了来，鲜血溅了一，他也仿佛看不见，将那还在动的瘤一把丢中，随即，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如同活鱼里。

李玄慈的剑随即掷了过去，上面还带着血珠，然而，却只来得及钉住那孩的发，他奋力一挣，竟将一片鲜血淋漓的留了来，自己则钻了里，再也不见。

十六刚想扑过去看看，船却剧烈地摇晃起来，十六只能抱住李玄慈的腰，才勉稳住了。

突然，无数的花飞溅，浪涌得遮天覆地，从中竟伸一张巨，将船了起来，从中间断裂开来，李玄慈抱着十六从船上跌落去，落那张血腥大的深渊之中。

一百五十四、吞

突然，无数的花飞溅，浪涌得遮天覆地，从中竟伸一张巨，将船了起来，从中间断裂开来，李玄慈抱着十六从船上跌落去，落那张血腥大的深渊之中。

黑暗连同腥味一起袭来，天旋地转之间，光就这样在前瞬间湮灭了。

猎猎风声从耳边刮过，一片慌乱之间，李玄慈紧紧囚了十六的腰，两人相拥着共同被吞噬了去。

与吞天没地的昏暗一同卷席而来的，还有腔上一层层尖锐又细密的骨质凸起，无可躲，就像在腻的刺骨钉板过，一刺便如森森白骨累成的炼狱，想将他们绞碎。

慌乱之间，十六被护在他怀中，什么也瞧不见，却也能闻到狭窄的空间中扑鼻的腥气和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