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深深没树中，发沉闷的声响，直刺透了整棵树。

“来，否则一次，刺的便是你的心脏。”李玄慈的声音响起，在幽谧的林间轻轻回，话中意味却令人汗直立。

接着响起的，却是十六探着说的有些煞风景的喊话声，“他的剑可快了，你跑不掉。”

倒透着稀奇古怪的炫耀之意。

李玄慈低看了十六，她蹲得跟团雨后长来的蘑菇一样，里闪过一丝笑，随即抬看向那棵树。

四周静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人影从树后走到光亮中。

可那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女娃娃，扎着羊角辫，穿着有些旧的棉布兰衣裳，豆绿的系扣都掉了一颗，耷拉来一角，大褂摆被洗得发白，衣裳上有不少被树枝划破的痕迹。

还依稀看得来这女娃脸生得有些短圆，可大概是被饿的，颊上都没了多少肉，衬得那双黑睛越发大了。

她有些怯地挨着树，打量着前面的两个人，小声开：“我我没有要害人。”

十六看到竟是个女娃娃，便想站起来同她好好说话，但是方才蹲得太用力太实在，如今都麻了，起时有些站不稳，于是连忙扒着李玄慈用力，扯着他的衣服站直了。

“你别怕，我知你没有要害我们，你是把我们往这林的引，对不对？”

方才他们便察觉，那哭声似乎可以在等他们靠近，然后再引他们继续向前，而越往前走，树林竟渐渐变得稀疏，看便要寻到了。

这样诡谲复杂又暗藏杀机的密林，若不是她指引，他们两个怕是要走许多冤枉路，可能都还在原地鬼打墙。

虽说李玄慈不惧妖邪，但毕竟力总不是无穷无尽的，若真是车轮战，倒也吃亏。

想到这，十六便放缓了声音，诱着那女娃娃过来，“我猜，你也是从外面掉这怪地方的吧，你既然愿意帮我们，应该也是觉得我们不是坏人吧，既然如此，你能再帮帮我们吗？”

十六自小便摸索一条理，比起帮助别人，有时候反而是开让人帮忙，更能使他人放松防备、建立信任。

她自小便拿这条对付外门的师兄弟们，帮她喂过几回猪后，待她反而更加亲近，她再送些吃回报，便更有理由让师兄山时采买些东西了。

果然，那小女娃娃听了她的话，又从树旁站来了些，问她：“要帮什么忙啊？”

一百二十二、黄雀

那小女娃娃听了她的话，又从树旁站来了些，问她：“要帮什么忙啊？”

奏效了。

十六暗暗抿起唇角，冲她招了招手，让她走些说话。

或许是十六上天生便带着那乎乎的亲劲儿，特别是当她不再刻意遮掩的时候，便如同冬日里烧得旺旺的炉，那女娃娃也被诱得走近了些，怯怯地望着她。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来的吗？”十六心中已有了猜测，可还是想听女娃娃自己说。

那女娃低揪起自己的摆，偷偷抬看她一，见十六还是那副笑模样，然后才小声开始说了起来。

“我是和哥哥一起被赶到这儿的。”她抬，睛里有亮亮的东西闪动，“以前我们住在北边，村里面连续遭了灾，好多人都被赶了来，路上还碰到了老鼠，胆大得很，连人都敢吃，赵家妮妮就是这么不见的，找到她的时候，脑袋上都白花花一片骨。”

她说着，圆圆的睛里涌现骇意，仿佛那破碎的尸又重新现在面前，小小的也颤抖起来。

果然。

她猜得没错，这女娃娃也和雅娘一样经历，看来这红童放火，鼠娘娘生疫，迫使许多人走沦落为民，再以鼠驱赶，将他们赶到这个幻境当中。

可这是为什么呢？

十六忖了片刻，继续问：“你方才说，你和哥哥一起来的，那他如今在哪呢？”

那女娃娃里着的泪变得更加大颗了，忍不住带上一哭腔，“哥哥，哥哥也被吃掉了。”

“起先，哥哥一直护着我，这儿的妖怪太多了，哥哥只能带着我不停地躲，不停地藏，这儿都被我们摸熟了。”

“可两天前，还是有妖怪发现了我们，哥哥就把我藏树里，自己去引开它，结果结果就被吃了。”

女娃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哭得鼻涕泡都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