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国难之际,竟然还有广陵军士兵如此作践百姓,且不用说,一看就是个逃兵。
便是他的叔父允,虽骁勇善战,劳苦功,但却脾气暴躁,喜听奉承,骄傲,即便峤时常提醒,他有时难免亦会放纵的扰民之举。
胤就是这防线的最指挥者。
此前,峤手中所有能用的军队,已被迫拆分成了四支。望江郡一支,建康一支,守句容、曲阿、毗陵这三角防线的一支,还有一支,活动于腹地。
伯父峤对这些,不是不知。从前也试着去整肃军纪。但士族之间,那些世代盘错节的人关系,早已是深固,犹如沉疴顽疾,想要连除,谈何容易?往往是峤整肃,众人听之约束。等整肃过后,渐渐又故态重萌,周而复始。
扬州东南一带的郡县,几乎全落了天师教的手里。这支军队原本机动于中地带,用以阻挡天师教那如瘟疫般继续扩向大虞中的势,但如今,迫于来自宣城方向的再一次的严峻威胁,权衡之,峤只能暂时放弃这个计划,命鄱阳、豫章、临川、建安等毗邻东南的中各郡组织郡兵自行抵御,于昨日,将这支军队调了回来。
伯父对此,亦是无可奈何。
荆州叛军虽然在此前的北伐中铩羽而归,当时遭创,但底还在。对于这支军队的实力,峤再了解不过。在没有足够兵力用以对抗的前提,先前他之所以布防望江郡,目的,原本也只是为了延缓叛军沿江而的速度,以便为建康获得更多的时间。
这士兵虽已去了兜鍪,但衣服仍一能够认,便是从广陵军里来的。老妪跛,又怎追得上如此一个壮年骑兵?见被甩得越来越远,摔倒在地,伤心嚎啕。那士兵也不回,快加鞭,一溜烟地朝着野地深逃去。
此次,这支调回的军队,被并了建康和三角防线。防线之后,是帝后、百官、从建康被疏散来的几十万民众和大虞东南各郡先前那些因了天师教乱逃来避难的无数难民。万不能有失。
这些,胤早也看在里。但连伯父都无法治,他又能如何?平日能的,也只是约束自己的而已。
军队没有被派去西线。即便此刻奔赴过去,于大局也无多少改变。
氏的广陵军,这些年虽累立功勋,军纪比之南朝别的外军,亦要严明许多。但胤也知,不少依着氏的次等士族的军中中级将领,虽然作战勇猛,但上,却带着一些士族无法避免的通病。上行效,并非每一支军队都能遵循军规。
胤大怒,立刻停行程,命人追了上去
帝后所在的曲阿,地三角防线最的位置,又有固城防可凭,胤将它交托给了守孝中闻讯而来的陆柬之。这些天,自己一直奔走于句容和毗陵之间。
郡的战况告急。荆州叛军势如破竹。短短几天,守军不断地请求增援,但建康,已经再也分不多余的兵力了。
这日傍晚,他刚收编了一支大约一千人的军队,从句容连夜去往毗陵,经过一个逃得只剩小半村民的村落近旁,看见一个骑士兵抓着只咯咯啼叫的芦花鸡和显然不属于他的包袱,翻上逃走,其后,追赶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