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一事,略一迟疑,吩咐了近旁一声,那人得话离去。
峤淡淡地看了众人一,转向冯卫:“冯侍中,此事交给你了。护驾同去者,都回了吧,及早准备。”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些盈耳的载怨声。
冯卫面孔微微胀,迟疑了,:“我留助你!”
众人见事已定,急着回家收拾财避战离开,纷纷告退。冯卫和峤议好安排帝后行的计划之后,也匆匆离去准备。
他知,这命令一旦发,城中二十余万民众,便不得不离开建康了。
冯卫见同僚居位者,竞相逃离建康,竟无一人愿意留,到羞耻,这才开要留。见峤不留自己,只得作罢,答应了来。
一个属官捧着刚撰写的一纸公文走来,小心地奉到峤面前,低声:“相公,公文已妥,请审阅。”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峤,这个曾被他们无比信任的尚书令的无能所致。
刘惠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起初面微微尬,随即昂首:“相公,我本很是愿意随你同留,与建康共退。只是陛那里,虽有陆柬之迎奉,毕竟势单力薄,万一被乱贼钻了空,倘若有失,这如何是好?保护圣驾,亦是我等职责。故我还是护驾同随为好。”
峤望了他一,微微一笑:“侍中乃是文官,这等打仗之事,交给武官便是。陛行搬迁是件大事,我无法同行,一应事宜,还要仰仗于你。”
峤:“愿意留与我一狙击叛军的,留。不愿留的,随陛同去曲阿。”
李协来,接过文书。“相公放心,官会和兄弟们督促百姓离城,去往安置之地。”
周围忽然安静了来,无人发声。渐渐地,众人目光都看向立在冯卫旁的那人,颍川刘氏的征虏将军刘惠,陆光死后,以声望被举荐,继任了陆光之职。
冯卫问:“相公,文武百官,该当如何?”
峤闭目,抬手了自己那胀痛得血仿佛都在突突动的两侧太阳,慢慢地吐一气,睁取笔,视线落到案角堆着的的那册刑司前些时日送来的待他批勾的死囚名录,停住了。
峤颔首:“有劳你了。”
峤举起自己那枚大印,重重落,在上盖了一方鲜红的印章。
峤目光落在纸中墨迹之上,视线久久凝停。
亟待安排的事,应当已是差不多了。还剩些冯卫代他职时留的亟待他亲决的文书。
周围起了一片附和之声。最后愿意留的,不过寥寥五六人而已,都是地位相对低微的先前从地方提而上的官员。
李协躬,匆匆离去。
许陆两家离朝之后,如今朝中的大家士族,除峤之外,便以这刘惠和担任了多年侍中的冯卫为大了。
“我亦同!”
“我亦请求护驾!”
方才站满了人的衙署,变得空了,最后只剩峤和后立着几个属官。
峤笑了笑:“刘征虏言之有理,你护驾也好。”
这样的安排,自然暗中欣喜。
虽然他已令到了各地郡守那里,让曲阿、丹徒、毗陵等几个郡县必须暂时收容这些来自建康的居民,但被迫离开家园,这些人一夜之间,便沦落成为了难民,不知何日才能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