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了漫天的可怕传言而发自他们底的对于建康的未卜明天的担忧和惶恐,在看到披戎装的峤突然现在面前的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他更不可能会将希望,完全寄托在援军之上。
对于自己这个女婿的心思,坦白说,峤至今,还是觉得有无法捉摸。
所以他不敢把守住建康的希望,寄托在救援之上。
“陛!陛!相公回了!”
何况是他。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幸之念不动,万一到了最后不可收拾,不如提早计划,以退为,为这场不可避免的保卫之战,获得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峤抬,看到一影从殿的帷幕之后现,向着自己急奔而来。
但李穆会不会立刻应召而归,他并不确定。
他失去了往日清雅的气度。奔到峤的面前,在峤要向他行跪礼的时候,伸手抓住了他的
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信任和依赖的兴奋与激动。
生平第一次,峤却不敢直面建康人投向于自己的这种目光。
他知李穆在陇西的局面大好。一旦定了陇西,趁着涨的士气,一举关,谋定洛阳,这样的诱惑,和应召,长途行军归来援助建康,在朝廷对手握实权的臣的羁縻早已可以忽略不计的前提之,对于李穆这种份特殊的外臣来说,哪怕换成是自己,恐怕都要费一番思量。
人似乎连规也忘记了,引着峤匆匆,还没行到殿,便朝里奔去。
“相公!你可回来了!”
周围的人,终于也跟着认了来,绪变得激动起来,纷纷唤着他,朝他涌来。
他压心中涌的愧疚之,骤然,将后那群追随自己的人群抛,行到那条分别通往皇和自家的岔时,迟疑了,随即往皇而去。
他纵,穿过了建康的南城之门。
南城门的附近,起了一阵动。
南朝的这个都城,哪怕再势单力薄,峤也不会轻易放弃。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安排好一切,以便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这件事。
尽在得知许也趁乱来打建康的第一时间,他意识到了形式的严峻,当时就给如今还远在陇西的李穆发去了急召。
年轻的皇帝,仿佛生了病似的,脸蜡黄,睛浮。
在溧阳之战结束后的第三天的中午,峤一行人,终于赶回了建康。
他分明已是疲倦至极,但整个人,却被一种绷紧了的绪从里到外地控着,本已经觉不来自于自己的任何疲惫了。
他径直了皇,毫无阻挡。人看到他,激万分的神,犹如见到了救星,险些没有哭来:“相公,你可回了!陛这几日,天天都在望你――”
他已几日几夜未曾好好合过了,骑在上,酸涩得已经无法顺畅眨动的双目,被迎面扑来的风,得几乎就要泪。
他已多年未再披过战甲。建康城里的民众,也更习惯他们的相公那一白衣的名士风范。以至于刚看到他骑城的时候,附近的人并没有认来,只是用带着几分茫然的不安目光,打量着这一行仿佛刚从战场归来的军中之人。
“是相公!相公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