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路人？”

“有将军如此发话，何事不成！况紧急，我这就和你细说作战计划。”

杨宣，当即将一众亲信秘密唤来，把自己的决定说了一遍。

李穆加重了语气：“杨将军！你我都是行伍之人，打仗原本就会死人。将士们战死在对敌沙场之上，无话可说！但如今，那千千万的冤魂，并非死于敌手，而是因了士族倾轧，死在了自己南朝人的手里！将军，难你便丝毫没有动？”

杨宣一怔，回过神，急忙双手接过，取信展开，尚未读完，一双虎目，隐隐蕴泪，向着建康方向拜，哽咽：“此次北伐用兵，倘若不是我畏首畏尾，不敢抗争，任人夺帅，又怎会惨败至此地步！我本就死有余辜！相公非但不怪，反而如此厚待，我若还只为自己家命考虑，天也不容！”

忙碌了一夜，天亮，诸事完毕，李穆和杨宣约好发兵日，便要继续北上赶去长安。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转向李穆。

杨宣脸膛涨得通红，一脸羞惭，言又止。

“不知将军可否记得，从前我曾劝过将军，许非可效忠之人。以将军之明智，这种话，其实又何须由我来提醒？杨氏从前原本就是江北荆州一带的地方方伯，不过因了寒门不显，这才投效许氏。当年将军父祖投奔许氏之时，也是带着兵的，这些年来，倘若没有将军扶持，许氏军府又何来今日的稳固地位？莫说将军你不欠许氏，便是你真的欠了他人，也早已还清。何况这一回，许如此行事，将军你难真的不觉寒心？”

“说吧！要我如何合？我必无不应！”

李穆继续：“我之所以问将军敢不敢，而非愿不愿，乃是我笃定，倘将军你自己能够自主，你必定是愿意的。”

“敬臣！你不必说了！错已铸，我本就追悔莫及。又何尝忍心再看将士因我之过，白白命丧敌手！”

许军府里的中层官兵，对杨宣本就一向服从。那些瞧不起他，随同许绰夺帅的上层将领，又都已被控制，加上前次兵败被困之时，若不是杨宣领着亲兵杀来，众人跟随他撤退，如今恐怕早就已经死了，见他威风凛凛，发号施令，旁边又站着李穆，无不唯命是从。

李穆上前，双手紧紧握住了他的臂膀。

他的那些亲信，早就对许心怀不满，对许绰更是愤恨无比。便是退到此的这些天，那许绰名为养伤，帐中却还夜夜歌舞人，早就引得众多将士暗中咬牙不已，闻言群激动，无不应允。于是连夜计划完毕，趁着夜半三更，一群人冲许绰帐中，将还在睡梦里的许绰捆住，连同他的一些心腹，全控制住了。杨宣遂命人角，召齐全士兵，宣布随同广陵军和李穆的军队，一齐营救如今还被困在郾城的北伐军队。

杨宣一怔。

杨宣送他了十几里，方停步，目送他和那一列随从纵疾驰而去，影模糊在了蹄翻飞带的一片黄尘里，渐行渐远，心中不禁微微

李穆望了他一，递上一封书信：“将军，我动之前，相公嘱我将此信给你。他还叫我转你一话，你在建康的父母妻，他会派人加以保护。日后，只要你愿意，相公那里，也是位以待，绝不言。”

杨宣神间掠过了一缕难言的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