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去,见他背对着自己,正默默地脱着衣裳,整个人刚从里捞来似的,连发里,都在不住地往滴。
一阵夹着雨气的夜风,猛地扑了半开的门,屋门拍打墙面,烛火明灭不定。
嫁他这么久了,还是回,被他如此忽视。
不消看脸,洛神立刻认了那熟悉的影,正是李穆。顿时,长长地懈了气。见他已步上檐阶上来了,既未打伞,也无蓑衣,上连雨笠都没,整个人从到脚,被雨淋得湿透,又是惊讶,又是心疼,急忙过来,正要唤他,却见廊前灯笼映一张反着**的光的僵脸庞。
她原本再熟悉不过的背影轮廓,此刻看起来却也变得如此陌生。沉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觉。甚至叫她到有些惶恐。
从来没有。
显然,她们亦是困惑于李穆的反常,疑虑地相互对望着,又看向洛神。
他背后还有陆家,或是别的什么和他一样,对李穆怀着恶意的人。
洛神被这个突然冒来的念给吓了一,心急如焚,再也等不住了,立刻叫人去拿雨。
陆焕之她从小便认识的。如果光是他,她并不觉得他会给李穆带来什么大的麻烦。
因母亲有孕,洛神叫阿菊回去照顾她了。但边的这个仆妇和琼树,也都是从前一直跟着她从建康到义成,再回来这里的。
……
她轻轻地关了门,转过。
但陆焕之并不只是一个人。
洛神披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如墨,大雨瓢泼的一番景象,整个人的绪,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变成了万分的焦虑。
这实在太反常了。
仆妇忙去取来雨,洛神也已穿好衣裳,琼树在前,提了一只防风灯笼。她跨门槛,正要去往父母那里,忽然听到前一个仆妇惊喜地:“李郎君回了!”
他面无表,仿佛没看到她似的,竟从她面前走过,径直推门而。
洛神知,他分明是看到了自己的。
难,真的是他了什么意外?
建康城中鱼龙混杂,他如今是众人注目的焦。许家陆家对他也必定怀着恨意。想起那天陆焕之当街挑衅的一幕,洛神的心,突然得飞快。
洛神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
地上一湿漉漉的渍,从门一直延伸到了室。
洛神回过了神,低低地嘱了声,叫人都散去,不必再跟伺候,随即也跟着了屋。
洛神视线随了他的背影,望着他消失在门后,脚步定住了。
夜雨滂沱,已是三更,李穆竟然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叫人传一声他去的消息。
方才因他回来而起的惊喜消失了。
案角留有金饼,而方才那个男,连同琴案前的琴谱,不知何时,皆已不见。
房中已是空空。
响动,睁开睛。
她等不到天明了。想立刻过去叫醒父母,叫他们派人到各去寻人。
她猜想,难因为那几份琴谱手稿引了陆柬之,而这几天,因为陆焕之的缘故,她又数次提及陆柬之,他真的为此在生气?
他背影凝重,重得仿佛压住了畔一切,叫她的呼甚至都变得艰难。
洛神也已听到步声。迅速抬。果然,一影现在了院,穿过漆黑雨幕,踏着地上飞溅的积,朝着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