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语带笑意:“每天成百上千的账目,稍微动小心思就能盆满钵满、保证后半生无忧,肯定要想办法控制风险――只是通常不让人知而已,以防万一。”
她惊讶地捂住嘴:“这样也行?!”
张任迎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夹:“我已经问了门卫,他们坐送货卡车去的,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周唯怡:“可以,但是没人接,打给罗总的电话被挂了。”
这里的路况太差,除了底盘的载货卡车,一般车辆本无法通过,只能步行。
张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反正我跟外汇监局打好招呼了,到时候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该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不然怎么办呢?”
“那为什么还要选择跟他们合作?”张任假装震惊,挑眉反问。
泥泞的乡间公路早已被车辆压烂,雨长期积蓄在路边变成污坑,就像一个个陷阱;破败的厂区无人理,一家家建筑商占山为王,各种建材胡乱堆放。
周唯怡这才明白对方是在宽自己,心中的负罪也减轻几分,原本的尴尬气氛更是不知到哪里去了。
周唯怡叹息:“我们还于资本原始积累的阶段,那帮豺狼虎豹已经化了数百年,每一个都是吃人不吐骨的主。”
周唯怡向罗鑫的司机谢,连忙车向对方跑去,一双脚在碎石路上磨得生疼,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张任将他那辆黑的玛莎拉停在公路旁边,与尘土飞扬的街景颇为不搭。
罗鑫的司机驾驶技术很熟练,让她只坐在副驾驶座上,不一会儿便将车开到了郊区的一家泥厂门外。
顾不得多说,周唯怡连忙挂断电话,与技术负责人取得联系。
“别着急,”
“你怎么知他是要阴你?我觉得方的合作意向很急切,没有搞小动作的必要。”
周唯怡满脸自责:“我担心意外,小心翼翼地一直跟着,看到大家谈得很好,就放松了警惕。哪晓得莫思定那个混,居然这种损招阴我……”
两人并肩朝厂区走去,周唯怡留意脚路,眉紧锁:“这是他们的交易习惯,说尽好话让你放松警惕,再伺机咬一块最的肉。”
,似乎是在某个狭小的空间里,周唯怡来不及细想,竹筒倒豆般噼里啪啦地说:“今天一早上转了三个工地,最后来到‘齐奥楼’。莫思定想去看泥泵站的况,路不好走,他们就让我回车上休息。大概过了二十五分钟,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泥泞的路上,裙摆上全都沾满泥,却本无暇顾及。及至远远望见罗氏建工的仓储区,方才勉松了气,不约而同地放缓脚步。
随着城镇化的推,各座城市都有不少像这样的小规模厂家,名为生产商、实为中转站,专门提供储备建筑原料的服务。
半个小时之后,手机再次响起,却是张任发来的定位地址和文字消息:“直接在目的地碰。”
他笑:“对罗,反正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脆着上呗。”
“唔,”张任沉一声,“能打通吗?”
“你联系技术的小李,咱们公司的办公系统有后门,可以实时定位每一个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