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板上清一块空
张任缓过神来,觉有团烈焰在熊熊燃烧――遭朋友背叛的怒不可遏、连日来奔波的疲惫劳、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孤注一掷,如今统统成为压在的泰山,要将人碾成齑粉。
“要不要喝?”
只剩单纯的意志,勉维系支撑。
张任本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抹了把脸,完全无法接话。
经过彻底发,原本的一腔愤怒转化为满腹委屈,得张任鼻发酸,错觉比窦娥还冤。他深一气,行压抑绪,将胖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直视着自己的睛:“罗氏建工不是优质客,我也不是个好老板……如果不是因为瑞信,本不可能中标‘齐奥楼’这种标志建筑,我谢谢你。”
他的太阳一阵阵地发胀,脊背如同紧绷的弓弦,早已超过承受的极限。
前不久刚刚重装的总裁办公室,再一次变得满地狼藉:茶几桌椅缺胳膊断,纸质文件散落,显示、主机、键盘只剩残骸,就连幕墙玻璃上也现隐约裂,看起来令人心悸不已。
小跑着赶回办公室,只听到房间里传玻璃破碎的声音,她心知不妙,连忙推门去。
复述过程中,张任自觉省略了自己不择言的分,只怪对方竟敢在这种关键时刻背信弃义。
他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气得浑发抖,本无法坐定。
说完这番话,胖转动把手,也不回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她知男人最近压力很大,也设想过胖的突然造访没有好事,却不曾预料他会这么生气。
女人的声音温柔响起,从房间墙角传过来,带着几分真实的关怀恤,让人无从拒绝。
张任像陀螺一样打着转,任由血脉偾张、绪暴走,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如果不是力气用尽,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来。
周唯怡在秘书间坐着,见客人来连忙起相送,却被对方婉言谢绝,只好看着那硕的影挤电梯。
周唯怡又递上一方手帕,提醒他拭嘴角,这才缓缓开腔:“怎么回事?”
男人在办公室里兜着圈,来来回回走动,将手可及的所有东西重重摔碎,还不忘跺上两脚愤。
胖转走办公室,临开门前,神很是黯然:“瑞信的代理费用期结算,DCG的东大会,我要作为东亲自参加。”
深一气,胖继续:“我爷爷是村里的泥瓦匠,我爸爸跟着他包工。爷俩在工地上了整整三十年,每年只有过年才能回家,待到初五就又要往外赶。我这辈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150天。你说的没错,建筑行业没有前途,财务账面也不好看,是名副其实的夕阳产业……但无论罗氏建工能不能成功上市,都是我们家族的荣耀和延续。”
他停顿几秒钟,试图稳定绪,浑圆的脸颊却依然涨得通红,也起伏不定。
周唯怡谨慎地闭上嘴,尽量不发声音,小心翼翼地退开几步距离。她低将间的门锁好,确保损失不会继续扩大,这才转过来,静静地等待风暴平息。
张任哼了哼,一把接过她手中的矿泉瓶,仰起“咕噜咕噜”地猛灌几,只觉得凉意陡然从升起,连温都降低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