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凤驾到。」一个小宦官匆匆来报。

崇祯突然间意识到，周皇后要说的，仍是月娘和小公主的事。他犹豫了一，站在御书案后不动了。皇后就跪在那里，腹已经显怀了，可脸颊和四肢却比以往更为纤瘦，神也似更为憔悴。他有些于心不忍，又有些无可奈何。

周皇后心里一凉，她明白，皇上知她要说什么。难这结发夫妻的分，真地比不上那月娘的孽缘么？她鼻一酸，泪扑簌而落。

「宣。」崇祯平复了一心绪，重回到御书案后坐好。他不知皇后此时觐见又有何事，她平时很少来这清，尤其是有了孕之后，就在坤宁中养胎。说起来，他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想到这一，他也难免会心生愧疚。毕竟她还大着肚，可怜了他的皇后，竟连见一面也难。

他一直在忍，他知君王应当不怒而威。但讽刺的是，现在就算他这君王暴如雷，也仍然解决不了这燃眉之急。宁远军变非同小可，后金早已对关虎视眈眈。这几天据闻后金队频频异动，似是有兵的可能。

「皇上，您知臣妾要说什么，臣妾也就言无不尽了。或许，皇上会以为，臣妾只是妒意使然，所以一再针对月娘。可是请皇上

「皇上……还请息怒……无论如何，还有袁大将军……」王承恩吓了一大，急忙上前托住皇帝的手，怕他继续伤害自己。

可这些也治标不治本，那些个所谓的大将军，个个都是壑难填的白狼。崇祯恨他们，可又不得不用他们。把他们都抓起来审，把他们都杀了，谁为大明带兵，谁为大明打仗？他掉一个无底的深坑中，无论他如何兢兢业业，事实却总要雪上加霜。

王承恩吩咐小宦官去搬来了贵妃椅，周皇后却摇摇站在殿中。她边的婢青岫小心地扶着她的手，并命人在地上放置了垫，周皇后便缓缓地跪去了。

「不……皇上。臣妾并非只为中礼节而跪。臣妾今日前来，是为了大明，为了皇上而跪。还望皇上，您能听臣妾一言，臣妾死也甘愿。」周皇后直视着崇祯的睛说。

只是，这些猜疑他没办法说。他给了袁崇焕太多的自由和权力，他甚至给了他尚方宝剑，并允诺他不以权力掣肘，不以意见乱谋。金玉言，又怎能朝令夕改？他也只能长叹一声，哑巴吃黄连罢了。

「皇后，你这是……快快平，朕不是让你不行礼的么？」崇祯不知她为何这般固执，想要去搀扶她。

想到当年若非努尔哈赤死于炮火之中，今日这京畿重地是否还在大明的版图中，都很难判定了。他不想自乱阵脚，也不想长他人之志，可前的形势就是这样残酷。国库已近空虚无，自己与后妃嫔的各种开销用度已减至最少。少得几乎要丧失了皇家的脸面，少得几乎连那些民间巨富的土包都不如。

「哼，他……唉――」崇祯长叹一声。当初他是多么信任袁崇焕，可看他自上任以来，蓟镇和宁远军都在他的辖制，却一再发生队哗变。崇祯难免不猜疑，这袁崇焕到底是能力不足不住军队，还是他是个大贪，是个难以满足的蠹虫。

「皇后，免礼，你如今也不便。快到朕边坐吧。」崇祯站起，对着刚刚跨殿门的周皇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