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端王偏偏好似看中了平日泼辣的大，大也转了一般，装一副诺诺的小女儿姿态，端王留在府中住了五日，大日日定要作陪。她有时藏在花丛中偷偷瞧着，总觉得端王一双星眸中深不见底，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仔细想来竟是有些胆寒。

果然那女也泪婆娑的抬起来，中泪光闪烁的同时还藏着一抹极深极深的、已经快要被本人遗忘的希冀，夜长留在一旁瞧得清楚，不由得在心中叹了气。

他说的随意，那女却恍如雷击。

“若是当初知陈将军家风如此，连个丫鬟都敢狐媚主……”端王无所谓的沉片刻，找了个合适的词语：“便是陈将军手中的兵权再怎么诱人，本王也要好好考虑一了。”

夜长留有些诧异的抬看了端王一，觉得对方委实不像是能说‘可惜’二字之人。

当时对方是怎么说的呢？

可是又偏偏心动难捱，她不由得将自己那些好当成筹码一般，一一摆在心中想了一遍，她的女红是京城闺秀中数一数二的，厨艺也是几个妹中最好的，她还会一笔颇为风雅的蝇小楷，平时也诗作对……可端王人中龙凤，要个绣娘厨回府什么？蝇小楷虽好，又哪里比得上胭脂红颜风雅？

‘哦？这么说来，四小不喜本王么？’

她一直知端王是为了陈将军――自己哥哥的兵权才娶了她的，可亲耳听到时还是如此难过。这原本只是一场毫无也不会伤心的联姻，那天哥哥将尚且少年的端王带府来，她藏在七个妹中偷偷的看了端王一，平生一次知晓什么叫心如鹿撞，她那七个妹被端王富有深意的一瞧，个个是脸红心，更有那貌夺人的大三、活泼可人的四妹六妹，争先恐后的向着端王暗表心怀，她虽是庶，却并非长女，模样也算不得好的，纵然心中万语千言，表面上也不过是一言不发的垂了，她或许不聪明，可也不傻，端王这种男，不是她可以妄想的。

她从小接过的男也就是爹爹和兄长，从未听过如此孟浪的话语，何况还自那人之，她顿时红了一张脸，并非刻意作，却是真的不知如何应答，心中却升起了一抹小小的喜悦――看，他知自己是四小呢！

这个结论犹如当棒喝，她坐在自家闺房的铜镜前，胭脂粉的用尽了十八般手段，镜中女仍然容颜清秀，举止拘谨，这份容貌放在市井之中或许还能博人球，可放在花团锦簇的王公贵族中，只怕比个丫鬟也不到哪去。她心中转过了九曲十八弯般的难过，最后也只能希望端王慧，选中这七个妹中最善良也最漂亮的六妹，端王少年俊朗、龙章凤姿，的起这世间所有的最好，她不是最好，就不该再痴心妄想，是她不起他。

大平时为人虽泼辣，对她们这些妹妹也算是过得去的，总比那些女相杀的要得多。她明知自己这般通风报信，若是被大抓到，就算不剥筋，也定要吃一个大大的苦，却还是去了，去到那龙章凤姿的少年面前，自惭形秽的，怯怯的告诉他娶妻娶贤，端王应娶她六妹。

这算什么？痴？恨？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