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这天晚些时候，一个浑是血的士兵来到营前，说要面见傅司令。于自为防有诈，先自己去见了那人，发现竟然是俊伟手的兵，二话不说带人去见傅司令。

孟成蹊皱眉望向傅啸坤站在粮仓前的背影，心和肝纠到了一。

在傅啸坤看来，为国为民那是英雄们会有的志向，而英雄往往是死后才被人记住被歌颂，他目前尚活得有滋有味，一没有要英雄的打算。事实

第86章

孟成蹊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低声问：“表哥，怎么了？”

傅啸坤盯着他被烟熏得花猫似的小脸，心里不是滋味，一把将年糕掰成两半，他把其中一半推给孟成蹊：“这玩意儿吃多了不消化，吃半就够了。”

番薯虽然容易饱，但吃多了胃里会泛酸，傅司令不吃炊事班的夹着番薯的米饭，孟成蹊就私里开小灶给他煨年糕吃。年糕是淡而无味的，经过炭火那么一烤，会发焦扑扑的米香，闻着似乎比番薯饭可些。

傅啸坤瞧那士兵狼狈不堪的样，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果然，那人告诉他俊伟一师在福建遭遇敌人地雷战术的重创，几乎全军覆没，师长也不幸遇难。傅啸坤两一抹黑地从椅上站起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傅啸坤慢条斯理嚼着那年糕，又瞥见孟成蹊那得泛红的手指，忽然有想哭。

手上的纸张轻飘飘落，他一屁坐到了椅上。

1936年四月，傅啸坤与孟成蹊归沪。

他举起烤成褐的年糕走到傅啸坤面前，用手抠去上面那发焦的表层，把剩那白乎乎的分递到他手里：“表哥，你吃。”

年糕是买大米的时候农民送的，数量本就不多，他都不知还够表哥吃几顿的，怎么舍得自己吃？

由于刚过种时节，农民们也没有太多余粮供给他们，傅啸坤用金条同他们换来十几车大米和番薯，暂时把这场可怕的饥荒了去。

两天后，傅军营北上，退回到不受战火波及的青田县。

没有了粮，后续的补给一时半刻也送不到这穷乡僻壤，傅啸坤快急疯了，他军中上那几千张嘴可不能靠吃草填满。在吃过两顿没滋没味的野菜汤之后，他终于想了办法――跟附近的农民买粮。

去南京述职时，傅啸坤审时度势，顺便将自己淞沪警备司令的职位给辞了。这事上他自是留了一份心，他那驻扎在上海的六万兵是跟着他一路生死过来的，即便他辞去公职，那些人还不照样只听他的调度？如今他无官一轻，想必不会引来政敌更多的攻击，上面又看重他那实力，将来肯定是要重新用他的，故而他这一步棋是真正到了以退为。

傅啸坤剿匪不力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到南京，遭到同僚各方面的攻讦，电报一封接一封发了过来。这天，他打开最新的那封电报，上面是中央撤销他浙闽剿匪总司令的电文。

孟成蹊摇摇，毫不犹豫将手里半截年糕表哥嘴里，笑模笑样：“我不吃那个。”

不过很快他就真的哭了来。

“阿新，”傅啸坤用掌心搓了搓自己的睛，苦笑，“我们要回上海了。”

那士兵抬手揩拭着额上的汗，气吁吁回答：“游击队夜里偷袭，粮草，粮草全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