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选择，你的命是我给的！当初那婴孩早便死了，我施展离魂引，替你续了十六年寿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修习成逆沙行。如今你恰好十六，不一月，命数便该尽了。”

君初瑶似乎霎时什么都明白了。

君初瑶震惊太过反倒笑声来，什么敬称也没了，“司空月，你疯了……？别拿父王夺人所当借。他或许懦弱无能，不是个好国君，他或许贪图，不是个好丈夫，但他不曾如你这般昧着良心沾染那么多条人命！倘若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那么你本就是那一场灭国屠城战的罪魁祸首！成千上万条命都是你的手笔，就连母妃也是！我若顺利嫁给了绥世，起码韶国还有残数年的可能，父王不会不战而降，母妃不至于受尽屈辱自焚……是你亲手死了她，又谈何救她？”

我相思三百日，此中有誓君不知，年年月月盼君至。这首诗，可是你母妃教你的？”

她霍然抬首，却又听他继续：“你被困山崖那日曾问为师可有看清对的悬崖石刻，石刻写的……正是这首诗。”

“我与你母妃青梅竹，早有婚约，是你父王生生拆散了我们，且害得你母妃国破家亡，最终自焚于花朝殿。”他冷然一笑，“萧甯，你不想救你母妃吗？”

容烨眯了眯，看向月华，似在向她求证。

司空月似被戳中了伤，神凄哀地看着君初瑶，“我想救她的……我想救她的！韶国一亡，韶灵王一死，她便能重新回到我边……”

君初瑶摇了摇，“你错了，纵然母妃对你有，也早已嫁作父王。以母妃的，韶国将亡，她怎会贪生同你走？你的执念并非自对母妃的意，而是因为……你亲手害死了她……！”

曾是命数离奇，却原是神来

“对，对……”司空月又笑起来，“是我亲手害死了她！那么你……你是她的骨肉，你该替我挽回这一切！”

君初瑶不可思议地盯着前人熟悉的面孔，却觉凉透了心，陌生到骨里去。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底满是荒唐的神，摇：“不是不想，而是……如何能？韶国亡国自有定数，父王、母妃、兄长，还有我……萧氏所有人都难逃此劫。您要救母妃，便等同是篡改命理，逆天而行，四国的历史都将被重写，如何能，如何能？师父，十六年了，我早便看开放了，您的执念又何以如此深？”

“和亲队伍何以与祁国的乱军相遇？那是因为我纵了蝎女。你的魂魄又何以附到婴孩之躯，那是因为我使了离魂引！梁平大将军何以救你，那是因为我在祭天大典上的预言。你又何以在七岁那年一病不起，何以修习逆沙行，他，”他一指容烨，“他的上又何以种了你的生息蛊……这一切，都是我的手笔！”

君项寒霍然抬首。

他仰大笑起来，“不尽人事，何来天命？萧甯，你怕是至今还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罢！”

君初瑶蹙了蹙眉，默了半晌：“倘若我不呢？”

☆、回到前世（一）

月华朝他略微颔首，“待到命数尽时，谁都无力回天。逆沙行算是个不是法的法，倘若能够回到十六年前，改变萧甯的命运，那么君姑娘还有可能以萧甯的份继续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