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她争取时间的人,百里外还有一个。
城门的士兵连面上的雨都不敢,如临大敌般紧握着手中的□□,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城墙上,尚不知后那如洪般滔天的响声是何故。箭雨一波又一波向上而去,上不断有人倒,又不断有人站起来挡在那少女前。
起来。慢慢地,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撼天动地响彻云霄的响。紧接着,不知是谁先打冲了来,于是这家家男女老少通通破门而朝城门涌来,手中握着自家的榔、锄,握着那些于他们而言最大的力量。
密密麻麻近百个黑衣人将那孤零零的车围了个不通。车被迫停,从车缓缓走来一人,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地上,手中长剑鞘,恍若是雨夜里的星光。
“胜为王,败为寇,天明一刻,山河易主,随王随寇,任君选择。”他们忽然明白了,这一句,不是她用来欺瞒他们的大话,而是铁铮铮的事实。这片沉寂了十六年的山河,终将迎来他们新的主人。
“杀!”
雨渐渐止了,百姓们也到了。这一城的人忽然都疯了似地蜂拥而至,令绥人始料未及,待阻止已经太晚。百姓们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纵使他们之中多数人手无寸铁,甚至还有许多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一时之间也难以抵挡。
血溅谷里,惨叫四起,呐喊成了恸哭,希望变为绝望。君初瑶闭了闭,笔的躯微微摇晃。
谷里城,反了。
她转往左右两边各看了一。这城墙两侧本来有供守城人上的梯,绥人为困住她和容烨将那两条梯都给封了,如今恰好作茧自缚,梯上的障碍一时半会还拆不了,她还有时间。
她真正的敌手,从来不是城这些士兵。闫律衣带兵南,谷里城中骁勇善战的将士们跟着倾巢而,如今所剩的兵多半是前韶人士,
他们一路朝城墙涌来,正看见那城墙之上的少女孤零零地立着,脚是一地的尸。“乡亲们――!那是我们韶国人!我们去救她!拆了这些□□!”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原先还不知造反该如何造的百姓们一涌而上,推、拉、撵、踏无所不用,将那些□□手们倒在地,再将□□一个个踩碎。
果然还是来了。
全城的兵都在朝城门赶来,但因遇上百姓们拼死拼活的阻挠大大减慢了速度。君初瑶一直紧盯着城中各动静,忽然自杂乱中辨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上有令,凡阻挠行动者,杀,无,赦!”
城门上的箭早已经用完了,只剩这血肉之躯。这些士兵们半个时辰之前还在替绥国卖命,一炷香之前被迫投降是于心的恐惧,到得此刻,却是真真正正甘心愿地赴死,只因臣服于前那岿然不动生死不惧的少女。
城墙上的少女依旧笔地立着,却无人知晓她此刻面上雨泪交加。她从未设想过要复国,也从未设想过会有这么多人为她牺牲,但世事她如此!
“一群废!饭桶!都给我起来!都给我……”那统领话说到一半,被四、五个壮汉着肩撵到了路旁的草丛里。
随即便见一批黑衣人从远策而来,黑压压如狂风席卷而过,将手无寸铁的百姓们一个个踏死在蹄。而他们手起刀落,看都不看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