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烨手上沾了泥,边忙边:“前韶都城,谷里。”然后向她伸手,“给我。”
“从前是。娘亲刚走那两年,她留的花花草草都是我在打理,不过后来……”
“。”
君初瑶惊了惊,“是玉花?”
“那可如何是好?我好歹是世,总不能日日守着这些花吧?”
她跟着容烨往里走,两人一路无言,到了一片花田前停来。他未转,蹲来:“前些日让人找了这些花种来,不知能否适应长宁的气候。”
气得君初瑶一甩手中的泥,埋栽起花来。
定是满心喜。而如今,她满心的喜皆随了那一句“初瑶答应您”灰飞烟灭,百般酸涩哽在间,这一声“初瑶”,竟叫得她生生往后退了三步。
他一挑眉,似也无意问她何故如此,只同她招了招手:“过来。”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同寿宴上那些心怀叵测的女一模一样,一样的不堪。你是自何时起变成了这副样?还是你……从来就是如此。
夕阳西斜,斑驳在院落里,照着两人的影分外颀长。
他看她一,理所当然:“这不是有花匠在吗?”
“玉花不好养活,若是不用心打理,怕是连芽都见不着。”
他又看,看了半晌才开,“不是。”
“记着,以后若有人铲你的花,你便也铲回去。”
她一愣,“是……是吗?”
他一笑,侧定定地望着她,看得她低也不是抬也不是,才:“你脸上沾了泥。”
“请位了解玉花习的花匠来便是。如今正是仲时节,若是晴天便一日浇一回,若是雨天便不浇。等发了芽,依着芽的长势再看……”她说得认真,一偏,却见容烨一副本没在听的模样,“你倒是认真记着呀。”
“给。”
君初瑶将花种递到他手上,手指相的一瞬,她微微愣了愣,一往回缩去。正尴尬忽然然像是想起什么,阻止,“等等。”然后又掬了一捧清倒土里,“谷里比这儿湿,这样才好。”
他,舀了一瓢:“来帮我。”
她低:“世。”
“过来些,种这边,一路向南布置,开盛后才好看。”
“我可没这么小心,你倒好,还教人辣手摧花。”
他一侧首,看着她一脸的认真,笑了笑没有说话。
“三姨娘找人给铲了,我便也无心再种了。”
她跟着蹲来,将花种拈在手里看了看,“这是上品玉花种,很难得,你在哪到的?”
“我……我先回去了。”她转便走,几乎是仓皇而逃,好似只要再快一些,便能甩开那个令人厌恶的自己。
“我来吧,泥巴脏。”
“你在将军府也常这些?”
君初瑶走后许久,容烨才站起来,半晌后轻叹一声
君初瑶,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提醒他要找花匠,故意摆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好借此接近他,好登上世妃的位,好完成你的承诺。
她一愣,脸变了变,忽然站起。
“嗯?”
“你堂堂世份都不嫌脏,我有什么?脏了,洗洗便是了。”
她本该如世上所有这个年纪的女一般,因心中喜便笑,可不知为何,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愈是开怀,竟愈觉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