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一挑眉,似对她此番主动坦诚有些意外,掀开帐帘走她的营帐,“那便让我瞧瞧。”
“拓跋思烈年轻时骁勇善战,当年绥国的江山,有一半是他打。可惜,江山易攻不易守,人难得亦难求,一朝错选,满盘皆输。”
“我听闻有一种药,可使字画消失于无形,相对地,也有一种令其重现的药粉。不过……这药粉难得,待回了梁国再想办法。”
她蓦然抬,又见他一笑,而后:“时候不早了,去吧。”她转,腾手掀帐帘时想起拓跋思烈留的东西,也不知于何故,回跟容烨解释了:“这是拓跋思烈的……遗。”
君初瑶一听傻了,睁睁看着他拿走了画,然后回到床上也绞尽脑汁想办法去了。
☆、夜真
她看着他负手而立的背影,忽然有些晃神:“如此说来,若换是你,定会弃人而选江山了。”
她蓦地将手放,看了桌案上的画,竟是张白纸。一瞬间又是惊异又是欣喜,脸上表连连变换,最后才意识到容烨还在看她,咳了几声,赶紧圆场:“我……我看这画工细,像自王公贵族,我……我还是图,所……所以……”
他愣了愣,半晌后笑声来:“你还知这个?”
祸从!祸从啊!
“改日有空,带我见见你这个弟弟。”他收起画,“这画我拿走了。”
这一夜,偌大的梁国军营里无人安眠。有人惊心,有人苦恼,还有人独坐沉不知倦,也不知心向何方。
“不。”他回过来,定定地看着她,“我定赢了人,也赢了江山。”
她不知的是,这世上本没有如此奇异的药和药粉,她更不知的是,容烨早已看画中玄机,回营帐后便将于纸的真画取了来。
“这个……我……不是,你别乱想,我……我就是听阿辰说起过。”
拓跋思烈怎会有韶国的廷画?她眉心一,莫非这是当年廷画师为她所作的画像?
不知看了多久,他抬起来,这一抬首,像千年已过。他站起来,将手中画引着烛火全数燃尽。
她将手指移开一,睁看了看,发现容烨没有看画,而是在看她:“你在什么?”
可蒙了半天睛也不听容烨有什么动静,她一愣,不会是吓晕了吧?
她方才一时紧张,不择言,此刻脸上烧得一阵火辣辣,等回过神来,容烨已经拿着画走了去,她忙追上去:“这白纸你拿去什么?”
君初瑶跟上去,解开包裹系带一看,里是一幅画。这画纸比一般的要厚实,装裱也是极为细,画轴以上好的檀香木制成,轴为翠玉,末端坠以苏。这样式……像是韶国的廷画。
帐中人注视着火光的画,画上人正值及笄之年,一袭藕荷留仙裙逶迤,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衬得百花失,光也黯然。左一行小字“昭元三十六年,嘉懿公主小像”。
:“他不过见了她一纸画像,何以如此……”
等她反应过来,画已在容烨手中展开三分,她刚要手阻止,只见容烨将画轴一推,整幅画便铺在了桌案上。她一惊,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睛,心中满是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