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无力的左手掌心里蹭蹭脑门儿:“好。”
不过在联系樊以扬之前,他先给夏良打了个电话。
“我就知dao家里得给你买。”夏良那边的语调很愉快,“所以就没拿给你。”
“什么?”柳小满愣了。
“手机。”夏良也不瞒他,“本来买了一个想给你当生日礼wu,那时候给你肯定也不要,想着等gao考完看看qing况。你姨真ting好的,第一bu手机还是用家里送的比较有仪式gan。”
柳小满站在阳台上冲着窗外红彤彤的晚霞愣神,喊了声“良哥”,不知dao该说什么。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自己是幸运的,失去的和曾经痛苦的终会过去,换来现在的开心和幸运。
“别gan动了,”夏良笑着说,“挂了电话我就换上自己用。”
“哦。”柳小满跟着笑,赶紧问他,“去年那本数学题也是你给我的吧?”
“不然呢?我们务实派送礼wu都很实际,别以为你那两句小破纸上的生日快乐就能糊nong过去。”夏良说。
“也太实际了。”柳小满yan仁儿都弯了,“那你想要什么?”
“务实派也需要讲究qing调行么,小同学。”夏良又笑了,“自己琢磨吧,往后一年年的,有的是生日等着你过。”
“良哥。”柳小满又磨叽着喊了一声,想说什么又没法张嘴。
“知dao了,我也ai你。”夏良很自然地接话,“么么哒!”
“……哒哒哒。”柳小满在心里接了句神经病,笑着把电话挂了。
重新跟樊以扬联系,比想象中要容易。
樊以扬那声熟悉的“小满?”在听筒里冒chu来,过往十数年的记忆突然在脑海里旋转起来。
小时候的樊以扬和小时候的他,那些来自樊家的呵护和照顾,星星diandian,不论一瓦罐炖汤还是一套练习题,哪怕一个关心的yan神,都是真的。
模糊不了,也磨灭不掉。
柳小满真的说不来现在对樊以扬的ganqing,理xing上他明白,当年的事并不能算zuo樊以扬的责任。
真要追责,上到没zuo好防戒的施工队,xia到没对他叮嘱过危险的爸妈……这样的意外真的很难把责任全盘扣在某一个人tou上,更何况当年对施工队与施工单位的追责都无疾而终,而自己给自己扣上这层责任的樊以扬,却只是个没比他多多少常识的小孩儿。
可是qinggan上他也很难不去幻想很多“如果”。
如果当时樊以扬没看他、如果在他要去爬电线杆的时候樊以扬把他拉过去说“算了”、如果他们gen本没参与那场小孩zi之间无聊的比试……毕竟那场游戏失去的不是一件衣服一只鞋,失去的是他的一条胳膊,改变的是他的一生。
偏偏就是没有如果。
不过人活着也许就是这样,需要不断在各种难以平衡的事件中寻找平衡。
至少跟失去生命,或者失去双臂、失去更多的人比起来,他已经很幸运了,始终有人没有放弃他――爷爷、他自己、小樊以扬,乃至重新回来的柳勇与新加ru的梅姨,甚至夏良。
他确实不可谓不幸运。
彻底的释怀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他愿意试着去跟过往的每一份伤痛和解。
不为原谅与qingcao2,是为了人生还很漫长的他自己。
像夏良说的那样:人生呢,得往前看。
“啊,是我。”柳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