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的真实名字我不知,是河北唐山人,那时候差不多三十几岁,她有一个女儿在她母亲家里,我见过她女儿的照片,揪两个羊角辫,少一颗门牙,浅浅两朵酒窝,可至极。她男人喝酒砍死人,被关在唐山地震废墟上兴建起来的监狱,人家讨债,要了很多钱,说不给就砍死她女儿。然后她就来了,先是在天津,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跟一个妹来到长,在夜总会吧女,一星期两三次跟男人去卖。后来病了一阵,吃药打针好了很多。她是里面最照顾我的一个。说家里的债已经还差不多了。女儿五岁半,等她上小学,她再挣些钱就回唐山老家,她自己会衣服,说要开一家童装店。
那家咖啡吧的名字叫绿野仙踪。我们坐在最里面一个昏暗模糊的角落。哪个客人不小心还是故意在墨绿沙发上洒上饮料,我只好朝右边净的位置挪了挪屁。
矮个外贸语老师已经夹着讲义走上讲台了,阿颖匆匆回到自己位置。我本想说声“谢谢”的,可挤不,正好她也走了。
我已经把妆谢了,又还原清丽稚纯的面孔,总用劣质唇膏的唇角显得有些裂,再加上劣质香烟,可却是另一种。我和茗,谁也无需同,无需鄙视也无需伪装。
看着对面茗嘴巴里溢来的蓝灰烟圈,我的绪被纠扯开来。
第十五章:46听别人的故事
宾馆的夜总会打工。你不要生气啊,因为怕他有急事才那样说的,老大还不让我跟你说。”
“茗,也给我一支烟吧。”
“阿紫,你不要再这个了,你是大学生,又这么漂亮,要脸有脸,要材有材,又年轻,整天陪那帮鬼喝酒,不让他们赚到便宜又招惹他们不痛快。能挣几个臭钱。还有,你这样屡次得罪客人,经理也意见很大,看样也不会让你长期呆的。我知你家里缺钱,要不怎么会这个,你看看这里面的妹,哪个都有辛酸的苦,谁不是因为缺钱这个,什么脏手都往你上摸,还要浪笑着陪他们喝酒,喝完去卫生间,吐完回来再喝。要不是小玲和我,你上次胃穿孔,我们陪着你去医院,你就死在这大东北谁知。”
她把一整包长白山牌的廉价香烟扔在桌上,整间咖啡屋烟雾缭绕。
我泪就来,想到上次那个广东在蒙古矿的中年男人,他那天喝的很多,非要摸我的,我死都不肯,他气急了一把酒瓶砸在地上,溅起的啤酒泡沫混着瓶碎,像武侠里的暗一样直直措到我左边的额上,血漫过一整只左。当时,阿玲吓得哭了,她以为我睛瞎了,那个广东男人怕担责任,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茗用包里的卫生巾帮我包上,带我去附近的一家诊所包扎。三个星期前,我因为饮酒过量胃穿孔去过一次。我额那个地方至今结一细烟大小的浅痕疤。
“我
“茗,跟我去喝一杯咖啡吧,我明天不用上学。”我背过脸掉泪。
星期五的晚上,我早早来到东北亚酒店三楼上班。凌晨两收工在休息室换衣服。发额有人尖的茗已经换好了衣服,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她坐在梳妆镜前,用梳揪一绺发从往上倒梳,那缕发于是就蓬乱着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