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里的时候正听到角楼上的钟声，是传晚膳的时候了。反正也不用再吃了，两人悠悠哉哉往里走，迎面跑来一个人，定睛看正是平日贴伺候奕枫的小太监徐力，请个安就附在耳边跟主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

“我想往军营里去，去年提过一次，皇父不允。今年再提，皇父虽说没应，可到底没驳了我。想去，就得给皇父看看我的功夫，皇父是不会相信那些底人奉承我的话。可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我哪里请得动？好容易盼到了端阳节家宴，这要

“哼！”

乐？沐芽听了来了兴趣，“我瞧瞧。”她个小，只能踩到门槛上，垫了脚尖，奕枫扶着她，沐芽看着昏暗的大殿里摆放的几样东西，轻声问，“知他要用哪一件么？”

“我知了，你去吧。”

“这里都是西洋泊来的东西，大都是伯特几次带来的，有几件西洋的乐。徐力说每天晌七哥和瑾玮都来，要在端阳节上用。我看无甚稀奇。”

枫一把将她拉到后，从此就没再放手。他面上神如常，手握得很紧，沐芽被他握了汗，有些不自在，想想很快就要回，便随他去。

“端阳节你们都不用预备什么了，七殿一定赢。”哥哥从小学琴，军校乐团里的大提琴手，每次登台必然引来花痴无数。御花园没有扩音设备，这样低沉婉转的琴音绝对是个必杀，既然他带着瑾玮，那瑾玮肯定也是用的西洋琴谱，古筝和大提琴，中西合璧搭的旋律哥哥一定会彩排到天衣无，哪里还给别人留余地？

这一句好是咬牙，一听说的就是哥哥，沐芽抿抿唇没敢声。

听他追问，沐芽很认真地，“嗯。我听过一次，天籁之音。”

“哪个弦琴？”

“我哪里是非要赢他，可这一遭当真要紧呢！”

“是什么？”沐芽问。

“最大的那个。”

“走！咱们瞧瞧去。”

“一天到晚正经东西没有，就知跟着伯特摆那些西洋玩意儿！我倒要看看他这回带着瑾玮要耍什么花招来！”

沐芽咧咧嘴，“大提琴，那个最大的弦琴是大提琴。”

绕到了殿后，奕枫拿随的一个未开刃的小腰刀戳开了窗纸，往里瞧了瞧，随之冷笑了一声。

“你认得？”奕枫问得并不意外，树上的妖见过什么都不稀奇。

徐力应着跑远了，沐芽看奕枫蹙了眉，问，“怎的了？”

“为何？”

他没应，已经大步离开，沐芽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随着他七拐八拐，沐芽努力在记忆力搜寻着地图，一直走到了文华殿东侧的两座小偏殿。跟在奕枫后，从旁边的角门了一个小院中。夕阳将尽，一丝余辉照着寂静的小院，石砖地上冒的杂草像是刚被锄过，翻新土的痕迹。这是什么所在？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沐芽正犹豫，奕枫握了她的手就往台阶上去。

“徐力说是个弦琴。”

“去哪儿啊？”

奕枫鼻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转一屁坐在了台阶上。看他皱了眉，沐芽走过去碰碰他，“怎的了？你非要赢么？这两回考试都是你赢了，让他赢一回好了。”

“真的？”

奕枫话音刚落，那门槛上的小丫就一脚没踩稳掉了来，他笑，“怎的了？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