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他，只靠母亲一人，如何能洗去你们的罪孽？”

“文曲……”元君的声音温柔而模糊，“不要一错再错了。”

元君字字带恨，声声痛，一只枯瘦如柴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手指上，全是糙不堪的纹理和茧。

元君袖袍一挥，面前的空气突然涟漪一般一层层溢开，铺展成一副巨大的镜面，上面渐渐显影像——

分拣之时，需每拣一粒砂，便宣一次佛号。每拣九粒金沙，就超度一名战死的男魂，每拣九粒银沙，就超度一名战乱中丧生的女魂。”

文曲沉默了半晌，终于重重跪。

元君的手慈地抚上他的：“文曲，你还没忘记二郎真君吧？知待你如兄弟的朋友为你了什么吗？”

“母亲，这是……”

元君缓缓：“从此，各为路人，永不相。”

“杨戬？他……他了什么？”

求，磕首成坑，跪地印血，只求赎回七个孩的罪孽，她愿除去三千烦恼丝，从此跟随佛祖，常伴青灯，一心向善，再无别念。

“妄言生憎，以犯上，就是你们的罪！手伤人，置人死地，就是你们的罪！扰乱天象，为祸人间，就是你们的罪！擅闯凌霄殿，剑指玉帝，就是你们的罪！挑起两界大战，生灵涂炭，就是你们的罪！”

“那……”转世就是意味他要舍弃今世的一切，母亲、兄弟、朋友……

镜面上是一片碧海蓝天，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蔚蓝海面上，反金光，画面停顿片刻，轻轻移了一个角度，了海边沙滩。

只见这沙滩竟是一半金，一半银，两间泾渭分明，竟像是拿尺量过一般。

“母亲大人……”

要超度他们，需分拣沙粒，男女冤魂各九千八百七十六万五千四百三十二人，滩上原有金银两沙各八亿八千八百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七粒，混杂一。

“是。当不成神仙又如何？重新转世，开始一段平静的生活不好么？”

说到这里，文曲已然明白，元君了角的泪，继续说：“这一千年来，二郎真君每日分捡沙粒，金沙、银沙全捡好，超度男女冤魂各九千八百七十六万五千四百三十二人。积怨海戾气极重，二郎真君修为

“重新转世？”文曲一愣，望着元君清瘦的脸。

文曲笑了笑，语带讥讽地问：“母亲大人，请您告诉我，我们到底罪在何？”

“放弃你利用妖界重伐天庭的念吧。佛祖已答应我，只要你不再生事，随我去西天极乐净土，佛祖愿取回其余六人的魂魄，让你们重新转世轮回。”

看着那只手，文曲的泪忽然滴落，这哪里还是他那养尊优的母亲，这些年她定是受了不少苦。

“文曲！你给我跪！”

元君轻叹一声：“这是积怨海边的阴阳滩，七星乱世，贪狼（玥琅）、破军（花错）、七煞（花紫嫣），引发人世战乱浩劫，那些战死的、屈死的冤魂，终日呼号悲戚，在地府之外又形成了一片怨海。

“母亲大人……”泪嘴里，咸得发苦。

“不成兄弟，也比永远背负着罪名，活在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