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烛火微茫,男一容隐于幽暗夜幕,活似拘魂索魄的黑无常,杀气肃然。
“你、你什么……”南婉青坐起,心惊胆战。
莫不是来踹人床的罢?
南婉青攥紧羽锦衾,好歹裹一裹,宇文序行伍,当心一脚来摔个半残。
“我仔细洗净上,也洗了发,”那人说,“都取用你的香脂香膏,洗了近一个时辰。里外衣裳也都换了,寝衣熏的是你的香……”
“嗯?”南婉青惊疑不定,一雾。
“今日用过早膳,召见参知政事吴宗友、御史中丞王韬、刑尚书苗成林,商议《齐律》定稿。午膳后召见礼尚书谌公羽、太常寺卿尚永辉,言谈……言谈瑞儿陵寝一事,其余时候便是批阅奏疏,前殿侍人皆可佐证。”
宇文序缓缓坐上床榻,他只恐她又动气,不敢贸然亲近,只坐着榻边小小一块地方:“晨起离了你,我所见所言皆为男,当真不知如何染了那气味。许是朝臣随的香,我、我……”
他一向拙于言辞,满心意,无从辩白。
“我……你不生气?”南婉青心有余悸。
这倒是宇文序一雾:“生什么气?”
南婉青:“嗯……就是、嗯……我不是那个,一不当心,这手就……你的脸,嗯……”
宇文序会意,答:“我知你害了病,心里委屈。是我不好,今日合该陪着你,留你一人在德明堂担惊受怕,是我欠妥当,怎可怪你。”
南婉青宁可相信她一巴掌把人打傻了,也不信这是实话。
“青青……”宇文序大着胆挪上枕榻,悄悄散了红帐,整个都上了榻来,“于前殿用午膳,晚膳未用,是想着俭省时辰,快些回,并非去见了什么人。”
“你这脸,当真不生气?”
重帘烛盏暗淡,蒙蒙光亮晕染男脸庞,红印刺目,南婉青不敢轻信。
“你若打几可消气,也是好事,只怕闷着气伤了。我壮,这几还是受得住的。”宇文序笑,“再说来你伤了右脸上边,我伤了右脸边,你有一劫,我也有一劫,正是夫妻相。”
是真话?还是假话?
若是真话也太过荒谬……
假话也很荒谬,他如何编来的?
真真假假,南婉青思忖良久,久久想不通。
“青青……”宇文序试着手摸上沉陷锦被的柔荑,轻轻一不敢造次,南婉青并未挣扎,他终于定了心,十指交缠,又挪近了,“我委实不知那香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