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后看在里，已是见怪不怪，佩兰却笑：“既然如此，太后娘娘也疼一疼我们，少一个是少，少十个也不多。”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佩兰笑解惑，“若非陛驾到，太后娘娘不肯破费，如何舍得赏我们呢？有因有果，自是要谢陛了。”红衣娉婷，苒苒一欠，倩影婀娜。

        宇文序：“她素来吃甜的。”

        皇后默然兀坐，凤冠珠缨纹丝不动，如同雪后屋檐凝结的冰凌。

太后再命佩兰拿两个锦缎荷包，各有十八枚金锞，一人一个给了南婉青与皇后：“昨日赏的绫罗珠翠是官礼，压岁钱是咱们家的家礼，又一年佳节新禧，平平安安，多多福。”

        成太后疑：“你这丫谢我便是，何故又谢陛？”

        今日成太后心大好，当即令赏赐阁中人如意金锞一个，众人齐声谢恩，佩兰又：“多谢太后娘娘，多谢陛。”

        二人才谢了恩，听得门外一声“参见陛”。昨夜宴，今晨祭礼，宣室殿定然积压诸多公务，宇文序此时踏足德明堂，不合一贯的勤勉秉。

        众人齐行大礼：“参见陛――”

        “甜的也好，这些年哀家倒不能多吃甜的，总是牙酸。”成太后看着二人恩形，一阵喜一阵忧，又说了一会儿话，各自散了。

        “免礼。”宇文序忽地伸手拾起栗，捻了，大大方方送去南婉青前。成太后只当又是儿献殷勤，顺势转了话：“近来饮可还好？害喜可重？”

        “免礼。”宇文序方换了常服，侍回禀太后与皇后凤驾造访德明堂，他便也赶了来，“参见母后。”

        皇后应声：“是，皇贵妃好福气。”

        成太后岂不知他的心思，揶揄：“娘儿们好好说着话，你又来什么？外那些事还不够你忙的？”

        宇文序：“母后亲临宣室殿，若儿臣只顾政事，疏忽侍奉，便是儿臣不孝。”

        “谢母后恩典。”宇文序领了荷包，人榻一左一右只有两人，皇后坐于成太后首，宇文序自然坐去南婉青那。彭正兴得了主，将椅又移近些许，宇文序这才座。

        成太后也唤人拿几颗烤栗，语气和善：“味如何？吃酸的辣的？”

        “胎害喜不重，当真有福。怀你大哥哥那年，常常是吃一吐两，恨不能呕来。皇后第一胎也艰难，吃不饭，后来才好了些。”成太后，“她这样最好，胎象稳当，胃也好，肚里的孩准是健。”

        宇文序答：“饮都好，未见害喜之症。”

        “罢了罢了，”成太后命人取来一个金锞荷包，“你鼻灵，闻着压岁钱的铜臭气来了，我躲着你省几个金也不成。”

        “母后所言定然不错。”宇文序恭顺回话，又捻了几颗栗，南婉青只顾着吃，颔首附和一句。

        叽叽喳喳十分闹，南婉青得了悠闲，事不关己。小矮几散落数颗烤栗，裂金黄焦褐，玉指悄悄探衣袖，盘算着神不知鬼不觉摸一颗尝尝，可惜她坐得远，且不能闹大动静，始终差了一厘半寸，屡次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