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中曾经响过了不知多少回的声音再次回旋在她的耳边,熟悉的低沉,却又带了几分豪迈。
直到耳边听到姬循叫自己,那是少年变声期的声音,她才回过了神。
“公主,步驸回来了!”
“爹爹和归儿一去门迎了娘亲,归儿要娘亲大吃一惊……”
她哦了一声,接了过来,扫了几,拿过自己的血玉印鉴,在上面留了她的首肯。
昌平坐在侍卫左右护着的青铜车上,再次陷了怔忪之中。
车停在了长公主府的大门,她了车,看见已经嫁了人,仍被她留在自己边事的茯苓正站在门前,喜笑颜开的模样。
一种无法言语的喜悦像澎湃的,随了这一句话,不可遏止地从她心中涌,迅速爬满了她四肢百骸里的每一寸肌肤。她意识地提起羁绊了她脚步的裙,飞快地朝里而去。
“多谢皇姑母。”
成为摄政长公主后,有一段时间,她住在中。只是生女儿之后,她又搬回了自己原来的公主府。比起太宁,她的公主府里留了许多她和驸相的旧日痕迹,她更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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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的路蜿蜒而绵长,街上不时还能看到有人手拿笤帚,清扫着昨夜积的残雪。
两年的时间过去,他成了天立地的汉,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她成了这个帝国的至女
“这诏令,皇姑母过目,若是俱妥,请皇姑母盖上印鉴。”
她的心忽然一,有了种预,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耳边仍响着姬循和大臣说话的声音,她的神思却有些飘忽不定,在心中默默地数着他的归期。
还要多少天才能回?
姬循微微笑,长长的睫微微抖动,睫的一双中,带了与他年纪不符的一种深远和幽长。
“好!我的乖女儿,爹这就和你一去!”
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蛮,总是要他来哄着。现在他走了,她却不止要承担这个天,还要用他当年哄自己的那份和,转而去呵护他们的女儿……
“皇姑母……”
她定定立着,看见一个熟悉的影从阁的门廊里来,他们的女儿罩着大红的锦缎披风,正骑坐在他宽厚的肩膀之上,笑得咯咯作声,如银铃不断。
少年帝王看向她,语气是恭敬的。
她猛地停住了脚步,面上一阵意,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泪盈于面了,她低去,新的泪却又涌了来,和着被冰雪浸得冰凉的双颊,这泪得直直熨了她的心。
赶车的车夫仿佛知了她的心思,喝了一声,加紧驱赶着前的匹。
她在心里微微叹息了,带了几分心酸的甜蜜。
到了阁之外,她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了女儿而得意的声音。
茯苓轻快地迎了过来,对她这样说。
她的女儿,两岁的归儿听说自己的大将军父亲快要回来了,天天兴奋地用稚的音嚷着要去城门迎接。失望了多日,就开始泪汪汪。怕茯苓哄不住她,她急着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