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昨夜得报，萧暮归无视宵禁令住城东别院，据说是为了登观日。”

是个晴霁天，初升的朝阳金蒙蒙一片，把深墙里直云霄的飞翘檐角和鎏金瓦梁照得闪闪发亮。

“昌平和那个步效远如今有消息吗？”

殿宇门外宽大台阶之上，铺洒了一段一段的阳光，明媚透了殿宇，晃在了姬弗贺苍白的面容上，却驱不散他中的阴冷。他盯着王登，慢条斯理地问。

王家与他素有嫌隙，姬弗贺一旦坐稳这江山宝座，那么等待萧家的，从此就是黑暗一片，就算他想避让，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王登暗自有些心惊，俯首应了声是，又禀了些别事，这才叩首告退。

姬弗贺敛眉垂目，嘴角渐渐勾一奇异的诡笑，带了病容的面孔更添几分森冷。

家的意向，只可惜就在他和满朝文武还在猜测女皇属意谁人之时，一直隐忍最深的姬弗贺竟突然发难，打得他措手不及，更叫他郁闷难当的是，明争暗斗旗鼓相当了数十年的王家此时浮了面，以功臣的面目俾睨朝中，这叫他想起就屡屡不忿，只是碍于无奈，这才称病隐退，以谋后定。

已被临时任命为都城总领的王登看着斜斜倚靠在宽大椅上的姬弗贺，小心地回禀。

“城门对之人一一盘查，至今并无消息，可见未曾都城。臣派的人正在路上追寻围堵。据臣的线报，另有一群份不明之人也一路尾随，臣怀疑是北夏世的人潜国境……”

王登立刻应：“陛放心，臣已经多派人手对他和端木一人等严加监视，就算每日府中的人也未放过。不他什么目的，绝不会放半只苍蝇飞到他面前去。臣敢担保，以如今之守备，陛明日昭告登基的庆典必定天人合一，万民同庆。”

“吴老弟，半夜就交托你了。等明天新皇祭天昭告天了，估摸着大将军也该换地儿休养了，那时咱也就解脱了，不像现在，没日没夜地蹲着，睁大了，连只苍蝇飞去也要先抓住，看看翅上有没纹字……”

他的声音平静舒缓，说完之后，咳嗽了起来，咳得两颧染上了些赤红，一双仿佛也骤然布上了血丝。

“元世……，只怕是想借了她，往后叫朕莫敢不从吧……王登，朕的母后生养了朕。她虽薄待了朕，朕却不能薄待她，反要叫她留着气亲看朕是如何大振宏图。她却不同。见到之后，格杀勿论，更不能叫她落北夏人的手上。”

黑夜再次笼罩了沉沉帝都。镇国将军府，两只透着昏光的灯笼渐渐朝上房游移而来，走得近了，看清那灯笼后是长长一队荷刀执戟的卫兵。知是来接替自己轮班的，卫尉目丁奎伸了个懒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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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的每一次变更，从来就是新臣旧宦相替的时机。端木因了女皇崛起，王家凭借姬弗贺显赫，而他萧家，因了这天赐的机会，只要他能抓牢，朝堂之上，从此就又会是一番新反转。

萧家的运真正来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这样，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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