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晚上都给他妈发自拍报平安,多数时候是结束以后在考外随便照的,满手铅黑,笑脸灿烂,还是那种失血过多的苍白,藏在衣服的不健康的寡瘦。
谁规定的呢?妈妈不能为自己多想一?
纪真宜校考期间受到不少关怀,叔叔妹妹,画室同学老师,瘦猴,还有让瘦猴转达的小。他也难免要礼尚往来,关心一瘦猴的事业,瘦猴说好,播放量日渐上升,创作涨。
每每还要附几句,“我画得太好了,就跟欺负人似的。”
谢桥听他的声音就能想象他的样,一定是笑的,可能坐在床上,两条晃来晃去,自命不凡的乐天。
纪真宜说你比我还焦虑呢,我自己好得很,于是拍拍屁走了,走之前还麻烦谢桥照顾一他妈。
祝琇莹和谢桥说,“这孩小时候胆真就老鼠那么大,长大了不知怎么这么自信,要说自信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他也太自信了!”
多数考生都是家长全程陪同,各个考都被家长们围得不通。纪真宜在一众嘘寒问中形单影只地背着十几斤重的画,着自己的衣住行,起早贪黑,天南地北各个考乱飞。真没说大话,确实打得井井有条,至少从没错过考试。
“您说学校不招我招谁?”
校考说起来其实很麻烦,考不统一,各个学校规定也不一样,冗杂又繁琐,文化生考蜕一层,术生起码蜕三层——联考、校考、考。
总翻来覆去地想纪真宜,有时候稍稍走神,思绪再绕回来,看见满纸都是纪真宜的名字,羞窘得不敢多看一。
你真是,我真是,我……”
袁纤纤都来问他,都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把上次生日纪真宜送的杯都翻了来,白底的草莓玻璃杯多可,连杯底傻乎乎冒花的卡通小人都
“真想谦虚,可实在天才。”
谢桥书桌上放着一个雕琢巧的机械天文钟,黑木外壳,电缆驱动,蓝的宝玑指针,时间推着无声无息地转动。他的日常说来实在枯燥,全神贯注效率听课,十晚自习结束,回来题到十一半,半小时。
第三十二章(上)落荒而逃
她把自己说笑了。
纪真宜没待几天就去校考了,祝琇莹在这个关生病,还撑着要陪他去。
纪真宜连忙把她抱住,顺她后心,“哭什么呀,别哭了别哭了,谁家小姑娘在这哭脸呢,小桥听见都要笑了。”
她话里明显有弦外之音,但纪真宜成天连轴转,不说焦烂额,却也实在忙碌,没什么劲来琢磨她话里的意思。
祝琇莹被搂儿单薄却足够依靠的膛,捂着脸,泪从指里来。她摇着噎,“对不起,妈妈没好,我只想着我自己。我太想和他在一起了,我让你看脸,我让你受委屈,对不起……”
纪真宜竭力张大了框也没绷住,让泪从角一线,他死死压抑住声腔的颤动,“我没觉得你对不起我,我觉得你我妈特别好。真的,你我妈妈,特别特别好。”
他每天都想问问纪真宜况,又担心打扰,还是决定隔一天联系。纪真宜总是意气洋洋,说得游刃有余,还得意地说校考也没忘看鲁迅,鲁迅可太会骂人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