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生摇:“没有,就是有些累。”
他看上去确实风尘仆仆,眉间都带着疲。
谢云将剑收回剑鞘里,握着李忘生的肩膀将他推卧房:“给你准备了吃的,用完早休息。”顿了顿,他勾着李忘生的发,似乎不经意地问:“我学了招新剑法,想练给你看,你明日可还山?”
听到李忘生说“不山”,谢云这才一个真切的笑,了他的脑袋便离开了。
送谢云走远了,李忘生转回到房间。他关紧门,靠在门上,垂得很低。半晌,他坐到桌前给自己盛了碗汤。
汤里的油花都凝成了一一乳黄的膏。
翌日一早,不等谢云上门,李忘生就早早等在谢云的院里。
见谢云来,李忘生将盒打开:“师兄,我给你带了晨。”
谢云有些惊讶,但又十分吃师弟这一套,于是将想了一夜的话暂时咽了回去,同李忘生用过饭便去了练武场。
谢云没有说谎,他前几天去找李忘生也正是因为新学的这一套剑法。剑法并非越妙越好,更多的还是看剑客是否能将其使。他自己用起来效果并不十分的好,但同师弟的剑相匹,谢云就想教给师弟。
果不其然,谢云只是指了半个时辰,李忘生手中剑芒愈发锐利。
李忘生在剑中忘记了数日以来的忧虑。他握着剑柄,拇指摩挲上面的刻纹,不自禁地去看谢云。
谢云冲他笑,他也弯了眉。
真好啊,李忘生想,师兄是如此的耀目,谁都不愿意让他沾染半尘泥。
李忘生掐指算着日,在蝉鸣更盛的烈夏中等到了一张薄薄的信纸。
纸上只有两个字。
“起事。”
【三】
“师兄。”
谢云对李忘生这几日的乖顺很是满意,也不再时时刻刻盯着李忘生了。但李忘生在山路上依然看见了他,看见谢云静静地看着自己。
李忘生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觉地发颤。
“怎么又山?”谢云沉声问。
李忘生偏开视线:“有些私事。”
谢云生洒脱,没什么事能让他烦恼,也并非掌控的人,但见师弟如今这幅模样,他却难得有些烦躁。那些委婉试探被抛开,谢云开门见山:“师弟,你可以骗别人,但是别骗我,也骗不了我。”
李忘生睫颤抖,还是说:“我没骗师兄什么。”
谢云冷笑:“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李忘生同他对上视线,那双总是笑的睛里此刻皆是对自己的不满。
李忘生摇摇:“师兄,我山有事。”
谢云还有一分耐心:“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若是了事,你可以和我说,也可以和师父说。难在你心里,我和师父就如此不值得你相信吗?”
李忘生嘴唇张开,但他说不话来。
说什么呢?说李重茂要被了,说师兄你别去救他,说师兄别对师父动手、也别远走东瀛吗?
他说不了。
因为这是他人不能手的皇权交接,是一场荒诞又难言的现实梦境。
李忘生沉默良久,最后对谢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