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约会的日zi，谢云liu难得没能准时赴约，是先拐dao去别人的生日聚会场zi上lou了回脸才匆匆赶过来的。不过至少认错态度十分reqing真挚，他敲开门的时候李忘生见他面上带笑，甚至还chu人意料地带回来一小方缺了角的nai油甜dian。

        谢云liu殷勤介绍说是从银座空运回来的，他自己只尝了一kou就舍不得动了，非要带回来给李忘生也尝一尝。

        李忘生本就没有为了这等小事要与小朋友置气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思尝了尝，kou味还算不错。大抵东亚三国对甜品的最gao评价总差不多，小小的一块，全吃完也不会有太多负担，云朵一般的蓬松湿run柔ruan，糖没有放太多，不会甜腻得过分，nei里的nai油被最外层的胚tire度烘得微微有dianrong化，shi材各司其职交rong的gan觉很奇妙，反倒不太像那种连锁gao级甜品店的chu品，自有一种朴素又踏实的mei味。

        李忘生自己也曾有过跟着教程笨手笨脚地学zuo饼gan1的时光，多半是选一些空闲的午后，厨房里逐渐逸散chu那种黄油砂糖混着烘烤过的小麦制品的香味，窗外liu淌着的rong化的蜂蜜缓慢洒jin屋nei。那时候什么都没发生，彼此只会嫌日tou过于漫长，师兄在客厅里坐不住了，故意走过来倚在厨房的门框上调侃他，问他到底在鼓捣什么复杂的化学实验？而他只需要耐心地盯着烤箱的钟表显示qi，知dao自己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咬xia第一kou。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个指针在为幸福倒计时。

        xia午两个人一直挤在客厅沙发上，先是闹了一阵，谢云liu忽然要看球赛，李忘生于是靠在他shen上陪着他。室nei没开灯，现在约莫已是傍晚了，所有的光线都顺理成章地暗xia去，视线范围nei一切都显得模糊。谢云liu注意力于是理所当然地停在平时那些没有注意过但此刻近在咫尺的细枝末节上。李忘生在家里一贯很随xing，tou发被简单地挽上去扎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额角却有一小缕垂xia来落在颈侧。谢云liu从他的睡衣上的真丝刺绣一路看到他的睫mao，才为那种弯弯的弧度隐约dang漾了一xia，就与李忘生的双yan对视上了――原来李忘生的yan睛是这样的，浅而澄澈的棕褐se，如同一块没有封印任何东西的琥珀，谢云liu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

        在太幸福的时刻，反而会让人觉得没什么话可说。球赛当然早已经放完了，接档的是一bu自然纪录片，解说语速缓慢，屋里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好像都能听到屏幕里那些雪花落在树叶上的动静，连两个人的心脏隔着xiong腔tiao动的声音都明晰了不少，呼xi声渐趋一致。李忘生gan觉自己听到了时针转动的声音，听到远chu1的山tou积雪gun落，一群鸽zi扑棱棱煽动翅膀翩迁飞过――听到几万公里以外某个正在举行婚礼的教堂，神父虔诚地举着圣经，神se肃穆地询问面前双手紧握的新人。

        “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mei貌或失se、顺利或失意，都愿意ai他、安wei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是谁的声音在说我愿意？那声线是何等的熟悉，李忘生绝对不可能听错。他抬手把电视机音量调到最小，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屏幕上，左上角忽然tiaochu来一条黑ti加cu的天气预报，提醒本年度最大一场台风将于明天抵达，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备好生活wu资，尽量避免台风天chu门。

        李忘生环视了一圈，这chu1房zi是他名xia的一chu1并不起yan的置业，还是谢云liu和他刚确定关系时置xia的，不过年初刚翻修过，故而家ju和布置都很新。并非是通常意义上那种豪宅，用他和谢云liu真正的那栋的住所相对比的话当然会相形见绌，不过这几天他住得很舒服。说到底，李忘生毕竟是一个没太大wuyu的人。

        厨房灶台上还煨着甜汤，谢云liu最喜huan吃的那种麻薯泡芙也在烤箱中等待着最后的chu炉倒计时，冰箱里满满当当，茶几上还有刚拎回来的shui果，客厅是换季时重新铺的地毯。沙发上堆着几个玩偶，恐怕连谢云liu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从娃娃机里抓上来的，李忘生倒是都替他收拾得整整齐齐，此刻在长条沙发ding上规矩地排成一列，如同是什么一路走过来的见证。

        视线范围nei的一切都令他觉得安全，李忘生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平时刻意收敛住的灵魂好像终于也可以放chu来栖息，shen侧的人就是让这一切全都成真的唯一chu2发条件。

        谢云liu去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