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文秀哪会唱曲，却又不敢辞，便立起来：“曲儿小的没怎学过，不若给大人唱个新鲜的来听。”

几人见了顾程，纷纷站起来，寒暄过后，郑千才搂着杜文秀走到席上来：“偏你这样难请，得几遍帖才请来，倒让我们几个好等，既迟了，可要罚酒。”说着，让杜文秀给顾程倒酒。

唱的也是香，艳的曲词儿，牡丹亭中游园惊梦一段，刚唱完便被郑千搂在怀里，嘴对嘴喂他吃了一盏酒去，忽的站起来：“这会儿却的了一汗，你们且稍坐片刻，待我去换衣裳来。”说完搂着杜文秀去了。

郑千来了兴致：“你唱什么？”杜文秀：“小的唱个小旦如何？”那郑千目光一亮，笑眯眯的：“若要唱小旦，可得扮上像模像样儿的唱，才得趣儿。”

人不多，右侧坐着信都县的县丞钱大人，左边是衙门里周典吏，两人坐与席上吃酒，郑千却在那边儿鹅颈椅上，怀里搂着个人儿正亲嘴儿，待看清郑千怀中之人，顾程暗笑一声，怪不见有人唱曲儿，原来有他。

吃了两巡过来，郑千忽搂着杜文秀调笑：“今儿因着你，连个唱曲儿粉都未叫，可好生无趣儿，不若文秀唱一个来，给老爷解解闷。”

郑千怀里的正是杜文秀，想杜文秀本就是吃这行饭的，这些达官贵人，正是他们的靠傍，哪里敢得罪，只这郑千却是个喜折腾人的，昨个夜里折腾了他一宿，到天明才放过他。

如今他也不是十六七的时候，腰，快奔三十去了，被郑千这么死力的折腾一宿，腰都差折了，这会儿被他传唤来，脚儿都有些跟不上，只得坐在鹅颈椅上半日不动。

杜文秀便去后寻了小旦的衣裳打扮了走来，他一来，顾程都不禁暗暗，怪不得了郑千的，这杜文秀扮成女真真俊俏，且哪底眉梢，透一雌雄莫辨的英气，比那些小倌儿还勾人。

顾程可不好这一，伸手接过壶来，自己斟满一杯，吃，再斟一杯，连着吃了三杯去，众人才罢。

这话真真不假，杜文秀昨儿

县丞钱大人笑：“莫怪大人汗透衣襟，就算老夫坐在边上都有些燥难耐呢，只大人这一折腾，恐咱们今儿的耳福没了，这杜文秀不定要在炕上趟几日。”

顾程本要推却，思及尹二之事，便应了，临走嘱咐旺儿去书房跟大儿送个信儿：“若她睡着，告诉李婆仔细着些，若再有什么闪失，问她这条老命还要不要。”撂话儿，这才跟那小厮去了。

到了千府里，见酒宴设在园中的芳榭中，临着，虽是晌午，却也不觉得，中植荷，清风徐来，倒伴着若有若无的荷香，颇为惬意。

郑千本来也嫌这杜文秀年纪大，奈何这戏生的别样俊俏，年纪虽大，上了妆那扮相儿，那嗓，那段儿，勾的他哈喇了三尺长，当夜便把他叫到书房来，在炕上了一回，真比那瑞香阁的牌小倌儿还销魂，倒是舍不得丢开了，把戏班留在府里住，单把杜文秀到他跨院里住着，想起来便唤来一场，如今正在乎上，把外宅里的瑞香都丢在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