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莲急:“快说,到底什么事,却想要急死我不成。”
☆、56
周慧莲一个人在屋里直坐到天儿渐黑,琥珀来掌灯,才问了一句:“可听见信儿了?”
“三娘莫如此自苦,这才哪儿到哪儿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廉哥儿都十岁了,不也没保住,俗话说的好,黄泉路上没老少,谁又能料到将来的事呢。”
婆回来的时候,周慧莲正在炕上鞋,鞋是给爷的,爷曾说她的鞋最好,针脚细密,式样又好,比外卖的不知多少去,因此自她府,爷脚上穿的鞋便都自她的手,她每纳一针就想,爷可知她的心吗,若不知,刚府那段日也称得上如胶似漆,若知,怎脚步越来越稀,如今自己不寻借去请都不来了,可知她夜夜孤枕寒衾,数着那窗外的寒星眠,是怨自己没给他生个嗣吗,故此才如此冷落于她,如今自己哪还算他的女人,倒像府里的事妈妈一般了。
那婆:“不知被什么人使坏,那徐大儿在倒坐房拌了一脚,不想却晕了过去,郎中来瞧了脉息说……说……”说到这里略抬瞄了一三娘,却停住话。
周慧莲目光闪了闪:“辛苦妈妈了,你且去歇着吧!我自己待会儿。”那妈妈深知三娘心重,劝了也不用,暗暗叹了气,便退了去。
琥珀低着不念声,周慧莲也知自己这话说的差了,想顾程轻易也不来后院,便是之前没个徐大儿,外院中的粉没日没夜的
正暗自伤,忽那婆撩帘儿来,倒唬了一,手中的针没了准,一针扎在手指上,真是钻心的疼。
刚了祠堂,丰儿便上来回了柳枝儿的事,顾程扫了丰儿:“这样歹毒的婆娘,府里留不得,让两个婆把她抬到柴房去,叫了人牙来,远远的卖了拎清。”
周慧莲愣了好久,长叹一气:“以往却没瞧来,她倒是个有造化的,既得了爷的,如今又有了,便是个丫,爷膝荒凉,想来也是喜的,倒比我有福多了。”
那婆自知莽撞,忙要跪,周慧莲挥挥手:“不妨事,你且说,到底怎样了?”
他父亲是赘到程家,外祖父心慈,没让自己改姓程,仍延续了顾家香火,临死之时,却也叮嘱他,需记得莫让程氏一门绝了,顾程这会儿思及这番话,手执三清香,跪在祖宗牌位前,先磕了才低声祝祷:“若祖宗有灵,大儿一举得男,待孩儿落草之日,便让他继程氏一门。”又磕了,把香在上首香炉中,转来。
女韶华如那园中之花,便再鲜艳也只一瞬芳华,待零落成泥,怎还会惹人一顾,可怜,可叹,也不知去哪里寻那惜花护花之人。
那婆这才呐呐的:“郎中说是喜脉。”她话音刚落,周慧莲手里鞋没拿住,啪一声掉在了地上,那婆忙捡了起来:“三娘莫忧虑,虽是喜脉,如今也才一个多月,能不能生来还是事儿呢,便是生来,谁能保着就是个小,若是丫也白搭。”
琥珀,周慧莲:“你说我这肚不争气便罢了,怎你也如此,倒还赶不上后来的徐大儿。”
便让摆饭来,这一停事闹来,却连晌午饭都没得吃,匆匆吃了饭,便让李婆守着大儿歇午觉,他自己沐浴更衣,去了后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