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墓碑上的名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的印迹。为了纪念他的这一个名字,他的父亲、妻和儿,把残余的人生留在了人间。
要多长时间
迎接魂灵。
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叫顾思源的人,再也不会有一个叫父亲的人,再也不会有……
林澜独自一人坐在空落落的大床上,橘的残阳余光从窗外探了来,衬得她的影愈发孤单惨淡。
她好恨啊!为什么总是要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为什么在知要珍惜之后,却发现那个人早已永远离开?
一刻,黒木盒上,陡然落几滴晶莹。
林澜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卸去了往日的风光,她不过是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泪朦胧中,看到自己的儿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悲伤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中,更是几近晕厥,吓得秦枳赶紧伸手扶住她。
静谧的黄昏。
顾淮南把骨灰盒交到顾老爷手上,声音低沉沙哑,一字一句仿佛刀剜在心间,"爷爷,我把爸爸带回来了。"
从西畔回H市的路上,顾淮南深深地低,整个人笼罩了一层可怖的沉默。陆止坐在他旁边,看到他这副模样,自是心痛万分,却无能为力,重重地叹了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烦躁地了一支烟。
里。
顾老爷颤抖着手接过,苍老的睛映着手上重的黑,嘴角微微扯开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好,好,儿啊,回家了就好。"
这几天,她似乎经历了炼狱般的折磨,从死到生,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这一个房间,仿佛还残留着他熟悉的气息,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温和的笑容依然那么清晰,林澜不禁悲从中来,伏在自己的膝盖上低低哭泣起来。
失去血的唇早已咬破,林澜的中发绝望的低语,"顾思源,你明明知我欠了你那么多,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过我?你回来啊,回来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不是说好要缠我整整一生,为什么现在要中途放弃?你为什么要丢我……"到最后,只剩低低的拼命压制的伤痛,"我知错了啊,为什么你连一个赎罪的机会够不给我?为什么……"
老太太见状,忍住心里的哀痛,抓住老爷的手,"让他安心地去吧。"
那天晚上,有着世界上最柔和的月光,缕缕清辉,都像钢针一样深深而狠狠地穿透了顾淮南的心。
顾淮南的视线一刻都没有从那个黑的盒上移开,这里面是他的父亲。儿时的记忆里,父亲炙的温、宽厚的背,总会在每一个寒冷的夜里,给他温和依靠,他的温声细语、严肃的、柔和的笑容,鼓励的、训斥的话……他明明是那么那么多,可是,如今……怎么就成了他手上的这么冰冷冰冷的一一?
那一个丽的夏天清晨,浪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依。
在顾淮南脉络清晰的掌心,静静躺着一枚戒指,和她手上的那枚有着一模一样的式样,是她的丈夫,在死亡来临的绝望时刻放在心紧紧不放的,是他,在这个世间,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