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问：“章一，你去吗？”

林致不兴，“有我呢，这也叫乱跑？”

章一早将钟闵的电话记得烂熟，却从没打过。这第一次给人打电话，心难免有小鹿乱撞。接通了，手心生汗。

林致哪里知她在那别扭个什么劲，暗自咬牙，表面轻松说：“打吧。”

林致说：“再怎样我的老师是绰绰有余，今天是最后一个午了，听说也请得有艺术界的名家，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

章一忸怩一，“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三个人坐着喝说话，没说几句，就听林致说：“今天午有场艺术展，你们知不知？”

她“唔”一声，“这样多好，少走弯路。”

其实事先已经知钟闵在公司，才专挑这个时间来。章一在跟老师学画画呢，有模有样的。看到他来，还是很地打招呼，“林大哥来了。”

钟闵接起来，非常意外，那笑意止不住，顺着无限波传到这一来了。“有事？”

刚动，章一叫起来，“不行。钟闵不让我乱跑。”

章一把笔放，“好吧。”

林致在那着急，这俩人还在客气

“那个……没打扰到你吧。”

这番话若让林致听见，一定大为赞同。这么多年对待一直儿戏，直到上一段，得刻骨铭心，偏偏又受“求不得”。到现在，终于又重拾动心觉，多不易！菱心是大家，自小练得事不惊，他十八般武艺齐上，仍是无动于衷。等到绞尽博得人一笑，又横生枝节。越是不易，越是珍惜，没办法，纵然前方虎龙潭，上吧。

林致说：“带章一一起去，让她见见稀世珍品也是好的。”

“没有，你说。”

“是一个会所的展，主要是油画和雕塑，不少是会员的珍藏品，一般是见不到的，还有些是花大价钱从国外保来的馆藏。去看看吧，我想去的，就是找不到行家一起去。这好了，有老师一起去，还担心什么。”

她大大应一声：“诶！”该挂机了，又忸怩起来，“那没事了，你挂吧。”

章一想去熏陶熏陶也好，反正是看看，又不花力气，再说是三个人去，又不尴尬，于是说好。

名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见到的。那老师不免心动，嘴里仍说，“可我要给章一上课。”

***

林致过去，说：“歇会吧，这大的天，心浮气躁的。”

“等你挂。”

章一说：“不行，才刚开始呢。”

“想去就去。让司机接送。”

他拍拍她的背，“傻丫，天哪有这样的好事。若有，来得随意，就不被人珍惜了。”

是懂得往往太迟，并且不知还能多久，提示来了，就抓紧时间，一分便是一分。”

听筒里分明有争论声的。“嗯……林大哥说午有场艺术展，我跟老师都想去，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

章一果然不了笔了。林致一见，赶紧言说：“去坐会吧。”

林致简直要叫好，直着，快走快走。

那老师哪经得他这么一捧，先红了半边脸，“我……也还是学生。”

小丫事还有原则。转看到那老师，于是搭讪，三言两语逗得笑开花。这气氛，不信她还画得去。

章一说不知，那老师也摇。